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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米虫,虫虫虫!——孟冬十五(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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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尊玉贵的小福王没有惊讶或鄙夷,没有好奇他的养猪经历,更没有借着关心之名问东问西,只是在意他的伤。

还恨恨地帮他骂:真是一头坏猪!死了也不可惜!

确实死了。魏禹淡淡道。

被他放到田埂上,吃了泻肚草,接连不断地拉肚子,一天天虚弱下去,最后瘦得皮包骨,死掉了。

死得好。换成我,一定让府兵把它吊起来,打一百鞭,再杀了吃肉。

魏禹轻笑一声,微扬的嘴角渗着一丝凄冷。

那时候,他身边哪里有府兵?

整个姜家,只有他一个外人。

自从外祖父和舅舅相继去世后,他的日子愈发艰难。不仅舅母表兄弟可以随意欺辱他,就连猪见了它都哼哼叽叽不乖顺。

这也没什么。

每天吃些剩饭剩汤没什么。

早起贪黑熬猪食没什么。

时不时被舅母打骂没什么。

住在夏天漏雨、冬天灌风的小草棚里也没什么。

旁边就是猪圈,时时刻刻臭气熏天,对他来说同样没什么。

床下藏着的几本书可以时时翻阅,在小小的魏禹心里就是最大的安慰。

可是

猪为什么要咬你?它饿了吗?李玺掰弄着他的手指,弯来弯去,还捏着他的手指去碰那道疤。

软软暖暖的力道,让魏禹心头微颤,彻底没了戒心。

并不是饿,我刚带它出去吃过猪草。

它吃完草本是要进猪圈的,却闯进了草棚,啃碎了,我的书。

魏禹闭了闭眼,平复着几欲窒息的情绪。

那几本书,是他黑暗的幼年生活中唯一的救赎。时隔多年回忆起来,依旧忘不了当时的愤怒和绝望。

那一年他只有六岁,瘦得像根头大身子小的蘑菇丁,命都不要了,扑过去抢书,被猪一口吞下去半边手掌。

当时几个表兄就在棚外看着,嬉笑着,口口声声喊着:没人要的小杂种在和猪打架,哈哈,快来看呀!

若非疼痛和愤怒激发出他极强的求生欲,今天,这只手可能就没了。

李玺抓着他的手,紧紧地扣到胸口,越攥越紧。

嘴上却嘻嘻哈哈地说着相反的话:你可真是太幸运了!你是不知道,我每天早上醒来许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天上赶紧打一个雷,把学堂劈成渣渣;或者闯进一只大黑狗,把我写的大字叼走,不要让圣人看到

魏禹不由笑了。

他知道,李玺是在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他收扰五指,把他的手包在掌心,又很快放开。只任由自己放纵了很短很短的时间。

李玺的手逃走了,确认安全后又凑过来,挑衅他。五次三番,乐此不疲。

魏禹缓缓地勾起唇,刻在心底十几年的伤,就在这一刻,一寸寸,一点点结了痂,硬成疤。

不再渗血。

不再腐烂。

不再担心随时会撕扯到痛处。

也不再,见不得光。

你是不是很喜欢书?我送你吧,我有好多。李玺支着脑袋,目光灼灼,像夏日骄阳,明亮而耀眼。

魏禹移开视线,都送给我?

恐怕不行,有些是我爹的除非你嫁给我,生个娃娃,就能继承福王府家业。

李玺挤眉弄眼,哄他开心,就像隔壁那对一样。

魏禹笑:王爷为难我了。

我觉得也是。李玺嘻嘻一笑,突然凑近他,宝石般的眸子忽闪忽闪,你说,隔壁是谁,会不会跟咱们认识?

看看就知道了。

魏禹撩起衣摆,往门边紧走几步。远离了散发着腊梅香气的小福王,呼吸终于顺畅了些。

李玺腾地坐起来,一脸兴奋,你还真去看啊?

不看。只是去给王爷叫些吃食。

魏禹拉开门,一抬头,看到有人从隔壁房间出来。

魏禹心头一惊。

怎么是他?!

下意识就要关门,却晚了。

对方也看到了他。

一时间,空气凝滞。

是杀人灭口的节奏。

第23章入V三合一

魏禹第一反应就是护着李玺,不能让对方看到他,于是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大皇子面上一慌,质问:方才房中之人,是你?

魏禹冷静道:魏某去了浴间,刚回来。

大皇子逼近他,低吼道:魏少卿,你把本王当傻子吗?屋内还有一人吧?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叫得那般销魂

说着,就要踹门。

李玺听到动静,也跑到门边,想出去。只是,不等他开口,魏禹便背过手在门上叩了三下。

李玺到口的话顿时吞了回去这是他和魏禹之间的暗号。

日间下棋时,每到激动处,李玺总忍不住抓耳挠腮、蹦蹦跶跶,魏禹轻轻地敲三下石桌,他就立马安静下来。

根本没有特意约定,两个人就养成了默契。

如今听到魏禹叩门,李玺立即意识到不对,捂着嘴没吭声,只悄悄走到门口,把耳朵贴上去。

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魏少卿倒是怜香惜玉。

李玺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下一刻,魏禹的话就证实了,他没听错。

莫非瑞王想把事情闹大,让整个平康坊的人都知道您今日夜宿于此吗?

魏禹瞄了眼他的手臂,意有所指道:您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圣人若是知道了,定会欣慰。

大皇子面色一变,怒意尽显,你在威胁我?

瑞王言重了,下官不敢。虽然嘴上说着不敢,神色却是不卑不亢,与大皇子的气极败坏形成鲜明的对比。

乍一看,反倒魏禹更像世代簪缨之家熏陶出来的贵公子。

魏某少时家贫,资质驽钝,能得圣人提拔,擢为大理寺少卿,日日如履薄冰,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话看似前言不搭后语,实际每个字都戳到了大皇子心尖上。

大皇子突然笑了。

他怎么忘了,该担心的人是魏禹,而不是他。

他夸大病情,夜会男子,露馅了不过被圣人训斥几句,罚上半年食邑;魏禹却不然,若让人知道他喜好男风,前程可就毁了。

想通了这一点,大皇子当即放松下来,从上到下把魏禹看了一圈,笑得暧昧:难怪魏少卿二十有四却尚未婚娶,原来是同道中人得了闲,一道吃酒。

魏禹差点吐了。

都是男人,有的就是俏皮,就是可爱,就是让人眼底含笑、心头泛暖;有的单是看上一眼,就叫人恶心透了。

承蒙抬爱,不必了。

大皇子也不恼,哼笑一声,扬长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魏禹方才收敛了神色,开锁进屋。

李玺正站在门边,神色莫名,原来是大兄大兄也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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