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每一次,当他欲望汹涌却恰逢她生理期时,他便会选择自我解决,或者让任悦帮他一把。
当他甘愿被原始冲动俘虏,沉沦于短暂的感官风暴,并在最终抵达巅峰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就会变成这样。
通常,一场冷水澡足以让他恢复惯有的冷静自持。但此刻,任悦看着他仍未消散的空洞眼神,心里清楚——他似乎还不够。
“能帮帮我吗?”罗翊琛的语气里褪去了先前所有的小心翼翼,某种破罐破破摔的、或者说被肾上腺素催生出的破格勇气,让他变得直接甚至有些放肆。
任悦的表情瞬间微妙地变了,这变化恰好被他捕捉到
——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他在逗她。
“我说擦药。”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补充,指了指自己手臂和锁骨处几道细微的、几乎看不清的红痕。洗澡时被冲刷过,才带来一阵隐约的刺痛。它们未必与今晚满地的玻璃碎片有关,但他乐意将其归咎于此,当作一个能让她多停留片刻的、拙劣却有效的借口。
任悦为自己方才那一瞬间的误解感到愕然。看他此刻的眼神,带着点危险的、玩味的笑意,她本能地想拒绝。可想到他刚才为她处理伤口时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又觉得此刻的拒绝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何况,天一亮,她就决心要彻底离开这片空间了。
“你要保证,不耍流氓。”任悦省去了所有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说。
罗翊琛立刻举起三根手指,做了个发誓的手势,眼神还带点痞气。
任悦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随即又因自己意会得太快、反应得太自然而陷入一丝懊恼。这是他从恋爱时期就有的小习惯,然后渐渐成为了彼此的默契。
时间啊,残忍地保留了他们之间最细微的默契特质,却没有放过他们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