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盒子出来的魔,看上去桀骜不驯,唯我独尊,其实却是个几百年前的老古董,什么都不知道,还特别自以为是。
哦,我知道,学校就是一群嘴里说着子乎者也,其实半点屁用没有的地方我不去。
圭明跟他道:你这又落伍了,这可是我们自己打造的学校,教得可都是妖魔鬼怪。
时代变了,现在是末法时代,以前你什么都不用学,占着运气能混上个不错的位置,现在可不行了,运气所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少,勤奋和努力才是升为强者的最有效的途径。
也许是先入为主,魔觉得圭明这小子虽然是个凡人,身上半点修为没有,偏偏那股子滑头劲儿实在像极了那秃驴。
他忍不住就对圭明有些偏颇,相比其他人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
真是如此?魔虽然话语是半信半疑,但是语气上其实已经多了几分信任了:我们自己的学校?他有点兴趣了:现在邪魔已经如此出息,不仅能在光天化日行走,还能建造自己的学校?
圭明:那是当然!
魔兴致勃勃地:教得都是些什么东西?烹饪凡人的三百六十门方法?
圭明:他支支吾吾:你这种小儿科学校根本就不教,学校教得是能让你变强的根本办法。
这还算是小儿科?莫非那学校还教邪门功法?!魔大呼惊奇:竟有这般地方,想要是数百年前就有这种地方,我等邪魔也不会沦为一盘散沙被那群伪君子戏弄。
你说那什么功法实在太老套了,效率太低,门槛又太高,现在学校学得都是门槛最低,效率转换最大的,科学,知道不?末法时代,那些依赖灵气的功法都落伍了!不是说不好,是用不了,以前你能召唤个大火球,现在就是小火苗,费那么大劲还不如圭明掏出一打火机:看到没有,谁都可以使用,也就只需要一块钱,这就是科学,具体内容就太复杂了,你到学校就能明白了。
魔有一种别开生面的感觉,他望着圭明手中的打火机,只想这种倒类似于机关之术了,倒确实是不用再依赖灵气这些,天道把灵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为此不惜生灵涂炭,如今就像这位凡人所说,末法时代来临,灵气枯竭,于是曾经的机关之术再次盛行
原以为的末世真正来临,想象中饱经苦难的生灵们反倒迸发出勃勃生机。
也许这就是秃驴所说的生路吧。
可你说门槛低在魔的认知里,机关之术最是要求苛刻,许多失传已久的技术就是因为门槛太高,失了传人,也就再无他人所知了。
对啊,谁都可以学,可不门槛低嘛!
魔又忍不住:我、我也可以学吗?
圭明:你当然可以了,先前张老师不是说要带你去学校吗?
魔再次有种恍惚地感觉,就特别不真实,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飘忽了:我是魔,这也可以?
不都告诉你了吗,这是我们邪魔自己建的学校,你这算什么啊,像我那些鬼同学,你看这山魈、活僵,全都是学校里的学生,我是个凡人,也没有受大家歧视,你不过区区一魔,就想要大家大惊小怪,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圭明一副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模样。
桌子上的小人脑海里想象着圭明给他构造的世界,只觉得如陷梦幻,宛若泡影,那么的不真实,但他又特别的想要相信。
也许这又是一个骗局,但是这一次,他再次心甘情愿地跳进去了。
好,那个什么学校,我去了!
魔再转头看向张老师,但是想到他是学校的老师,理应得到尊重,他竟是颇讲礼数,还对张老师行了一礼,是那种古代师生的礼节,特别文绉绉地:老师能够为了邪魔付出良多,是学生我不知好歹,冒犯了老师。
圭明都被吓到了:哇,你这也现在我们都不讲这一套的。
简直离谱,他这一对比,不就显得自己还没一个魔敬爱老师吗?
不能让他比下去,圭明顾不得张老师在他面前,继续试图给魔传递自我、平等那套理念,老师心里爱就行了,那种动不动就行礼什么的,免了免了!
主要是你行了,我不行,不就显得我特没有礼数吗?
魔很吃圭明那套理念,觉得太和自己口味了,魔向来是唯我独尊的,这套又加强自我的理念,更是贴合他的胃口,以至于忍不住跟圭明惺惺相惜起来:果然不愧是能与邪魔为伍的凡人。
听起来像是夸奖,但细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圭明嘶了一口气,最终决定还是算了算了,毕竟是个数百年前的老古董,你跟他较真不来的,反正大致是在夸奖他就行了。
他最爱别人夸奖了。
是吧,是吧。忍不住得意的自夸道:我也觉得我特别优秀。
然后这一人一魔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越聊越投机,圭明是没见过这么好忽悠的傻子,魔见多了那些嘴上道傲貌然的伪君子,圭明这么清纯不做作,又有几分小精明的,还真是对上胃口了。
叽叽呱呱地没个消停。
李大坐在一边,嘴里含着烟管,眼里是那种特别慈爱的眼神,一边看着圭明跟魔你来我往地,一边轻轻地嘬一口烟,嘴角边含着一抹笑,就像看自家孩子找到个新鲜的玩意儿一般。
另外弟兄两个,曾警官主要还处于偶像破碎的debuff当中,做什么都精神恍惚,没有劲头,他哥哥就更不说了,跟李大一起,总之就是大家长看孩子打闹的模样。
一脸慈爱的望着。
张老师倒是对教养魔有几分兴趣,也没打断圭明对那魔满嘴跑火车,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其他的光芒,他突然觉得圭明以后还挺适合教书育人的。
不过这念头暂且不急,他可以徐徐图之,毕竟盯着圭明的目光太多了,更有好几位大佬,把圭明当做宝,哪里轮得到他去对圭明的未来指指点点。
那个山羊胡子也在旁边借此歇了一口气,听着圭明的话,好几次想要发笑,勉强忍住了,不敢再听,怕真的笑场,就找个由子,问起曾队长。
那些闯关者这么大张旗鼓地,我们是不是也要做点准备?
曾队长目光从圭明身上转了过来,哦了一声:安排全城通缉了,总得做做样子。
也是,总不能让那群闯关者看出蹊跷来。山羊胡子摸着胡子缓缓道。
魔正试图从圭明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没想到竟然还耳听八方,注意到了曾队长他们的谈话,就问圭明:闯关者是什么?
圭明本来没想要这么早跟魔透露闯关者的事情,主要是他怕魔这一时半会儿信息量太多,接受不过来,就有些个迟疑。
忍不住朝张老师那边望了过去你认的学生,你总得教一下吧。
张老师:没事,你想怎么说都行。意思是你想怎么编都可以。
魔就听成了这事你可以全部透露给他。
他立刻就扒拉着圭明: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就很小,因为被阵法压制,像个小人,偏生音一点都不小,而且是那种说不上来的,像是指甲呲毛玻璃的那种刺耳难听的声音,吱哇乱叫的时候尤其,简直恨不得让人堵上他的嘴。
偏偏小人浑身黑气,不过气团成型,连嘴都找不着。
圭明就感觉一只鸭子在耳朵边嘎嘎嘎,本来其实是有点小烦,但他被自己这个生动形象的想象逗笑了,在心里头给魔取名小鸭子。
此时就一边笑着一边说:闯关者,顾名思义,就是一群要来闯关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