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女士抿了抿唇,她犹豫了一下,正要上前打招呼,却不想父母直接从她面前走过,余光都没给她。
那一刻,费女士震惊极了。
可她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姑娘,当时愣在原地,可当被关门声惊醒后,费女士忍住所有情绪,平静地回了家。
你还记得是出事后的第几天吗?
祖清又问。
费女士想了想拿出手机,我记得那天晚上我还买了几瓶酒回去,我这有消费记录,稍等。
找到记录后,费女士又将出事那天的日期对照了一下,她蹙起秀眉,抬眼道,七天。
第七天?
左亿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可仔细思索了一番后,又觉得不对劲儿,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头也皱成了一团。
费女士,你先去休息,晚饭后,再请过来一次。
祖清将清水碗端到自己面前,轻声对费女士说道。
费女士看了眼他端回去的碗,轻咬了几下红唇后,说道,祖先生,我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现实的人,你就实话实说吧。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祖清轻叹,今晚我会确认自己的判断,到时候费女士也能得到我更准备的回答。
听到这话,费女士不再多问,起身回了房。
她走后,左亿立马在祖清身旁坐下,拿起那银针仔细看了看,没生锈啊,怎么就取不了血呢?
血已经被她身体里的仕女控制住了,祖清看着面前的清水碗。
清弟,左亿挠了挠头,那仕女不是鬼啊,难不成是和墨精一样的灵?
不,祖清摇头,那是尸鬼,她背上的刺青,是用尸油刺上去的,如果说是意外,可尸鬼选择替身之前,都会提前预选出来,不会随随便便就选中。
尸鬼,寄魂于尸上,待有人守刮尸油后,尸鬼也会随着离开尸体,它们都是不愿意做野鬼,有夙愿未了的鬼,一旦遇上与自己灵契相合的,它们会想方设法化作目标喜欢东西。
进而一步一步地接近对方,时机一到,目标人物就会成了它们坐骑一般的存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主导身体的成了尸鬼。
目标人物会代替它们,在原来待的地方昏睡。
一直到身体自然死亡,尸鬼才会寻找下一个目标,而原本的目标人物才会终得解脱。
听完祖清描述的左亿目瞪口呆。
那、那这费女士早就被那个东西盯上了啊!
不仅早就被盯上,祖清合上眼,这尸鬼的上一个替身,恐怕早就潜伏在她身边,只有这样,才会让费女士更加接近自己。
上个月才纹身的,左亿摸了摸下巴,是她自愿去纹的,还是朋友带着她的?
这个我们还得了解。
祖清点头。
晚饭费女士也是在房里吃的,老李过去收餐盘的时候,费女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问道,我长得美吗?
老李正在收东西,听到这话也没回,他以为对方是在和亲密的人打电话呢。
许是他没有理会自己。
费女士忽然变得很急躁,她忽然起身,一把将老李收进盘上的餐具直接摔在了地上。
有些碎片还划破了老李的手,以及费女士的腿。
费女士你没事吧?
老李被吓了一跳,可当他抬头去看比自己还更加惊恐的费女士时,他也顾不得其它,连忙扯着嗓子把祖清他们叫了过来。
费女士?
祖清看了眼房里的狼藉,他快步走到浑身颤抖的费女士面前,一只手拿着黄符在费女士没察觉的时候,直接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颤抖不已的费女士渐渐平静下来。
而此时老赵和老李已经收拾好屋子,左亿也倒了一杯热水递到费女士面前,喝点水。
谢。
费女士红着眼接过水,而此时的她却没有丝毫感觉。
小腿被碎片划破,没有血流出来,可皮都翻了。
祖清和左亿对视一眼,老赵已经送来了医药箱,费女士,这
伤?
费女士垂头看下去,这才发现那有些吓人的口子。
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现在回想,白天祖清取血的时候,她也不觉得疼。
我、我怎么了?
费女士忍住心惊,看向祖清二人。
先处理伤口,祖清蹲下身,接过医药箱,简单地给费女士包扎了一下后,三人去了茶室。
一坐下,费女士便道,刚才不是我!真不是我!是她出来了!
你是说打翻餐具时候的你吗?
祖清问。
是,费女士点头,我吃过饭后,就感觉脑子有些昏沉,每一次她会出现的时候,我的脑子都会昏昏沉沉的,可这一次我还来不及有反应,就被夺走了意识。
可又不同于以前,这一次她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事儿。
再这样下去,我就不是我了。
费女士抿紧唇,祖先生,现在还不能确定我怎么了吗?
纹身是你自己想纹的,还是别人带着你去的?
是我自己想纹的,费女士叹了口气,也不怕二位笑话,当年我和我父母闹翻,是因为一个男
那个男人是费女士遇见过最有文采的男人,他会作诗,会画画,特别是仕女画,画得出神入化,好看得不行。
费女士也最爱他画仕女的样子。
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心高气傲,不愿意在一般画室工作,更不愿意低价卖自己的画。
费女士明白那些都是他的心血,并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可这个社会,人们早就被金钱蒙了眼。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全靠着费女士一个人的工资维持着生活,费女士的工资不低,如果只是保证他们二人的生活,那生活质量不会差。
可男人要用高级颜料,高级画纸,废掉一幅画,就损失一笔钱。
男人总是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就这样,费女士的工资只能勉强二人饿不死。
在男人生日之际,费女士囊中羞涩,可又想让男人高兴一些,便回家向父母借钱。
可父母不但不借钱,反而指责男人不是,是个吃软饭的。
费女士正在热恋之中,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父母的话,她只会觉得父母看不起男人,也看不起她。
我还有一个弟弟,打小,我爸妈就偏心,我妈常说,女儿家长大了,早晚都是别家的人,只有儿子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
费女士一直对这话耿耿于怀。
当时父母还用弟弟女朋友与自己的男朋友作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