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道，要给一个人定罪，就必须得要有证据。</p>
若是可以拿下好几个人的口供，让他们招认段枫眠，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找段枫眠的麻烦，嘲笑他这个一国之君的强盗行径。</p>
段枫眠，你是想要私了这事呢，还是希望我将之公开，让你颜面扫地。</p>
身为大国君主，就不信你不要脸。</p>
凤云渺心中冷笑着，同时也在思索着，要向段枫眠索取怎样的赔偿。</p>
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下一刻，一件黑色披风披在了肩上。</p>
“云渺，外边冷，进船舱里去吧。”颜天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p>
凤云渺转过头，见她身上也批着厚实的披风，笑道：“抓贼呢，才结束，我们这就进去。”</p>
说着，便牵过了颜天真藏在披风里的手。</p>
接触到的那一瞬间，他微微蹙了蹙眉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身上穿得还不够多吗？”</p>
“不能再穿了，不然得热死。”颜天真道，“其实我身上挺暖和的，就是这手的温度不够热。”</p>
身上都有衣服包裹着，手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凉点儿不也挺正常的。</p>
凤云渺牵着她进了船舱之内，二人一同坐在了铺着狐裘的榻上。</p>
入冬了，他们这船舱的地板上都是铺着毛毯的。</p>
凤云渺用自己修长的双手包裹着颜天真的手，道：“我们从南旭国离开的时候，天气还没这么冷，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忘记带上汤婆子……”</p>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九龙窟的那些财宝里，我似乎有看到过汤婆子，我让人去取来，你可以随时抱着暖手。”</p>
“这都要睡了，不需要那东西，明天再说呗。”颜天真道，“我真不冷，你看时辰也不早了，直接就寝吧，被窝里面多暖和。”</p>
“也是。”凤云渺轻挑眉头，“那就歇息吧。”</p>
二人褪去了外衣躺进了被褥中，身躯紧贴着，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了暖和。</p>
“天真。我还有个取暖的好法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p>
“什么？”</p>
“热身运动，出点汗就不冷了，现在就可以……”</p>
“我还以为你想到什么好法子，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要睡觉了。”颜天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p>
热身运动……说得那么含蓄。</p>
而凤云渺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睡了，修长的指节直接探进了她的衣襟内。</p>
“天真，我知道你冷，是为了不让我担心，你才非要说自己不冷，我知道你一向就是如此善解人意，可握着你冰凉的手，我这心里还是挺不好受的，所以——我们一同来取暖。”</p>
颜天真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你的理由还真是多，你都不困的吗？我困了。”</p>
“那你睡，帮你取暖的事交给我就好。”</p>
“……”</p>
“不要拒绝。”</p>
“无赖啊你。”</p>
“那也只是对你耍无赖。”</p>
“……”</p>
一夜好梦。</p>
这一日，又是一个好晴天。</p>
巨大的画舫之内，想起男子的低斥着——</p>
“废物！一个都没回来，是全死了吗？”</p>
段枫眠今早从榻上醒来，原本以为派出去的死士会有人回来，禀告行动的过程，却没想到，无一人归来。</p>
一整夜过去，都没一个人回来，那么，他几乎可以确定他们都回不来。</p>
船底下的武器，就那么厉害吗？</p>
“陛下消消气，说不定他们今天会回来的。”绿袖端着茶上前了，柔声安慰着。</p>
“你用不着安慰朕，朕知道他们回来的希望渺茫。”段枫眠阴沉着脸，“第一次派的人太少，全损失了也不奇怪，这一次派的人不算少了，竟然还是一个都回不来，难道全都中招了吗？”</p>
原本想着，这一群人，可以有几个人先去试探试探那武器，要是出了意外，其他人必定也不会蠢着上前送死，总来得及逃。</p>
无人回来报告经过，那么他也就白白折损了人手，而且至今，还对那船底下的机关一无所知。</p>
“陛下，可别怪我多嘴。”绿袖道，“那些死士，可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全没了，这是陛下的损失，某个人就只会怂恿着陛下去冒险，他自己倒是没有一点损失，难道他自己手底下就没几个人能用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