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凭空出现一个玩偶,怎么着,好不容易不说谢谢了,又打上让她抱着玩偶睡的算盘了?
陈璐眯了眯眼睛,死死盯着那只可怜的小兔子玩偶,心里霎时间涌起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很好。特别好。
顾婉君,你真是好样的。
另一边,书房里。
顾婉君再次坐在桌前,手中的笔转来转去,明明教案摊开摆在她面前,可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陈璐她洗完澡了吗?
陈璐看见兔子玩偶了吗?
陈璐会生气吗?
陈璐
乱成一团麻的思绪被接下来一声开门声硬是打断,顾婉君下意识立马拿起笔,低头假装看教案。
前后不到三秒钟,一股子湿漉漉的香气扑面而来,握着红笔的指尖按得发白,顾婉君心跳不自觉加快,她挤出一丝笑,硬着头皮抬头,结果没等开口,一眼先看见了小姑娘那头洗完还没吹的长发。
陈*璐站在书桌前,垂落肩头的湿软长发滴着水珠,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浸湿了水蓝色的睡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素净而苍白,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睡衣下的身材单薄而纤细,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她吹走。
只是一眼,顾婉君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心疼,先前绕到嘴边的措辞直接换了个方向:怎么不吹头发?
陈璐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怎么不去睡觉?
顾婉君愣了一下,立马低下头,声音有些发虚:
我...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你先睡吧。
说完,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床上那个兔子玩偶是我从朵朵那要来的,你要是睡不着,可以抱着它睡......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糟糕了。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陈璐眼神更冷了,她盯着顾婉君,沉下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迫感:
我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睡觉。
......
握着笔的手指微微颤抖,顾婉君知道陈璐生气了。
可是她们不能再错下去了。
这样保持距离才是对的。
顾婉君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开口,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我确实还有工作...
这次陈璐没再说话,她直接拉开椅子,坐在了顾婉君对面,这个动作看得顾婉君心头一跳:
你这是......
不是有工作吗,我等你。
......
顾婉君表情僵了一下,有点慌了:不用了,你先去睡吧,我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你忙你的,多久我都等。陈璐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顾婉君,你不在我睡不着。
......
你不在我睡不着。
一句话仿佛一记重锤把本就颤颤巍巍的心砸了个稀巴烂,顾婉君低下头,不敢看陈璐的眼睛,握在手中的笔变得无比沉重,每写一个字都格外艰难。
过了三分钟,不,可能还不到一分钟。
余光瞥见陈璐随手抽了两张纸巾擦拭着不停滴水的发梢,顾婉君心里一阵酸涩。
她投降了。
顾婉君合上教案站起身,绕过书桌站在陈璐面前,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走吧。
刚刚擦过头发的卫生纸彻底被打湿,纸团随手扔进垃圾桶,陈璐抬眼看了眼前人一眼,没动弹:
不是说有工作吗。
......
显然,某人记仇,这事没那么容易算完。
顾婉君自知心虚,头垂得更低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不吹头发会头疼的,你本来就有偏头痛的毛病...
我有没有偏头痛,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璐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逼问的意味。
她就是太心软了,要是再没点脾气,以后还不得天天抱着玩偶睡觉。
顾婉君拿不准陈璐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她知道小姑娘生气了,犹豫了半天,她咬了咬嘴唇,终于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拉住陈璐的袖子,闷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回去睡觉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