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润青见不得她那样张着嘴巴,抬手将她的下巴推回原位,随后解释道:这些灯名唤万年灯,灯芯是鲛人蜡制成的,可以燃烧数年而不灭,所以不必掌灯。
瑶贞被京州城无与伦比的豪奢震撼到了,一下子成了没见识的乡野丫头,探头探脑的紧跟着两个师姐。
宁昭正站在柜台旁等客栈跑堂取钥匙牌,不经意看了瑶贞一眼,觉得小姑娘怪好笑的,便随手取出一个小荷包丢到瑶贞怀里,说:你若不困,就出去转转,我瞧你在客栈也是待不住。
瑶贞眼睛一亮,看向郁润青。
郁润青点了点头:别跑太远,在这附近玩。
话是这样说,可瑶贞撒丫子一跑,能跑多远她自己都不晓得,郁润青不敢疏忽,手背一翻便抛出两枚鱼眼珠,鱼眼珠颇有灵气,一左一右寸步不离的悬在瑶贞头顶。
宁昭从沿街的窗里望着瑶贞逐渐远去的背影,忽而对郁润青道:你是不是该出师收徒了。
嗯,明年。
前阵子招收外门弟子,可有好的?
有一个,你应当听说过,金樽钟氏的钟知意。
她啊。宁昭接过跑堂递来的钥匙牌,边往楼上走边道:听说过,钟家这一辈最有天赋的。钟老爷子是日落西山,撑不了几年,唯恐耽搁他这小孙女,才把人送去问心宗的。你看中她?
郁润青道:她性子傲慢,嘴巴刻薄,不是瑶贞那种讨人喜欢的孩子,不过,很勇敢,对我的脾气。
宁昭道:你现在这样怎么给人家做师父?
郁润青抿了下唇,推门走进房内。
寸土寸金的京州城,客栈也不同于别处,房间十分的逼仄,叫人心里头莫名发闷,好在靠内院那一侧有扇木门,外面是窄窄的观星台,大敞着门,任风吹过,倒显得通透了许多。
不夜城的月亮挂在树尖上,像一盏最是寻常的月牙灯。郁润青转过身,看着宁昭微微一笑:我现在这样很好,真的。
宁昭缓了一整日,已经没有在酒坊时那般失态,只是冷笑着说:但愿你一直好。见郁润青沉默不语,她又问:你的情丝呢,你是不是为它也立了个坟。
郁润青靠在观星台的阑干上,摇了摇头:或许被风吹走了。
宁昭一听这话,便晓得是覆水难收,心里又疼又恨,不由地跺了两下脚:你,你真是怎么这么糊涂啊郁润青!
我吗?郁润青敛起脸上的笑意,略微一想,很是认真地说:我不糊涂,我仍能辨是非,分善恶,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