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人说谎的时候,纵使面色再怎么如常,内心深处也总归会泛起波澜,或是愧疚,或是紧张,或是恐惧,不而足,这种隐秘的情绪对活人而言或许很难辨别,但却无论如何逃脱不了鬼的鼻子。
因为,鬼的鼻子,闻的并非香臭之气,而是七情之欲。
这也是鬼之所以如此可怖的缘由,常人见鬼,还未受到实质性伤害,便被自己的想象力吓个半死,这份恐惧为鬼所嗅,壮其声势,弱己精魂,循环以往,精气不断外泄,必对神魂有损。
也因为这鬼鼻子,活人的谎言极难欺瞒过去,但凡心起波澜,总会被鬼所察觉。
是以,苻森的不在意,虽自有对自己实力的信心,但则是源于份坦荡的无畏,他确信自己对这冤魂的过往无所知,不做亏心事,当然不怕鬼敲门。
虽然这份坦荡的对象有点特殊——厉鬼之所以当得起个“厉”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的受害者并不局限于生前仇人,而是对所有活人的无差别攻击。
他们生前或是蒙受极大冤屈含恨而亡,或是遭受种种不可描述的酷刑而死,神志全失,唯余口吞不下吐不出的怨气,谨记着将自己所受的每份苦难施加于所有活着的人。
但男人虽是厉鬼,却奇异地明显仍保有自己的神志,刚刚那几句对话便是最好的证明,同时,男人直犹豫着没有对苻森下手,大抵也是因为想要确认苻森是否是他所找之人。
也就是那个“他”。
如果没有猜错,那个“他”大概就是男人沦为厉鬼的因。
果不其然,苻森话音刚落,男人的怨气便再度低落了下去,隐匿其后的面庞渐渐浮现,明明还是那副苍白模样,苻森却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看见隐于其中的尴尬和愧疚。
他舔了舔唇,心思活络起来:“刚刚直追着你问各种问题,都忘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苻森,苻坚的苻,森林的森。这栋宅子是我家的祖屋,但因为些原因,我和我的家人已经十四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那么,厉鬼先生,你又是谁呢?”
☆、果2
男人在听到苻森的话语时略有些诧异,随后却微弯起双眼,本就带着些书卷气的脸加柔和起来,他大概是听出了苻森话语内外隐含的之前种种不必再提的意思,然而最后个问题落下,那丝难得的笑意便化作被戳了个洞的气球里的气,倏忽间跑得不见踪影。
“我不知道,”他的眼睛无意识地大睁,目光却没有焦点,“我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生前种种搅合在起,偶尔能记起零零碎碎的片段,但的则是大段大段完全想不起来的空白期。”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苻森反刚刚的积极模样,并没有立即回话,他的头微微低垂,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男人也还沉浸在关于现状的茫然之中,大抵也从没想过能从苻森那里得到什么帮助,时之间,满室寂静。
而后,曲古怪的小调打破了沉寂。
说是小调都还高抬了它,这种高低音之间完全没有任何过度,毫无节奏旋律可言,仿佛取各家之短东拼西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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