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无双和薛白的面色都古怪了起来。
薛青还觉得不够,又加了几句,能直立行走,下雨了知道躲,饿了知道吃饭的那种。
若是薛青不加那几句还好,加了那几句,倒显得不是那么聪明的样子。
哈哈,弟弟的品味真独特。无双干笑。
没有再追问下去。
转身用法术传音给薛白:你弟弟这是什么品位?你也不好好引导一下?
薛白无辜:她也不知道薛青的品位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薛青终于获得了片刻的清净。
他本就心虚,也不善于撒谎这种事,若是薛白和无双两人再问下去,他怕自己不知不觉就将馅都漏了个光。
如今三人沉默了下来反而给了他喘息之机,反倒让薛青偷偷松了口气。
经历了前面的事,三人也都没有游玩的兴致,一路走过来都心不在焉,意兴阑珊。
于是无双主动提出要带薛白薛青去他们今晚所住的客栈。
-他们今晚入住的客栈叫同兴楼,位于西湖湖畔,客栈四周杨柳依依,十分有文雅之意。
此时已经夜深,客栈内只有小二一人,看到有人来便热情的招呼。
开两间
一间房。薛白打断无双的话。
无双等会要回他郊外的庄子,因此不与他们同住客栈,本以为薛白会和薛青分开住,没想到薛白如此放心不下这个弟弟。
见小二表情疑惑,无双说道:要一间房,你们客栈最好的。
好嘞,一间天字房。
听到是笔大生意,小二的声音明显热情了几分。
无双付了一锭金,便和他们告辞离开了。
到了厢房后,薛白立刻掐法诀在房间内设立了一个结界,将门窗都牢牢封死,确定连蚊子都没办法飞进来后,薛白这才收手。
看着姐姐防贼一般动作的薛青:
不敢说话,不敢动。
此时薛青已经化成青蛇形态,细细长长一小条盘在姐姐亲自为他缝制的绣花小布兜上。
小布兜上还有青色的如蚯蚓一般的粗头粗尾之物。
这是姐姐亲自给他绣的,说是按着他的本体原形绣的。
看着乖乖盘在小布兜上睁着黑豆眼看她的小青蛇,薛白眼中泛起一抹柔色。
从芥子袋中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小绣花被盖在小蛇身上,以防小蛇夜间着凉。
明日我带你去西湖游玩。薛白坐在桌前和小蛇说着,将一个带着小花的指环戴在小蛇脑袋上。
碧绿的青蛇头上像顶着一个花冠,憨态可掬,可爱极了。
小蛇乖乖的和姐姐道晚安,心中却忍不住盘算,明日去西湖,是不是意味着姐姐要与那许宣相见了。
他想了许久却也没理出头绪,因着一天的疲惫,沉沉睡去了。
但薛青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一直人声嘈杂,凄厉的哭声在耳边回荡。
哭的让他难过。
大胆蛇妖,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威严的嗓音响在耳侧,如惊雷般劈开了他的思绪,仿若魂魄归体。
薛青这才发现自己正瘫倒在地上,青色的衣摆在地上绽出一朵花。
抬眼看到面目森严的法海正一手捏着佛珠,一手端着钵,目光冷冷,自上而下冷漠的俯视姿态狼狈的他。
眉间一点朱砂痣如血,薄情的唇微抿着,显出几分锋利的凉薄来。
或许他本就不适合当这穿着僧袍的慈悲僧人,倒是更适合拿着长剑。
小青!薛白从边上扑过来,抓住他的手。
薛白的一身白衣沾有血痕,薛青想要伸手去看看姐姐的伤口,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呜咽,呕出了一口血来。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抬起的手,上面沾满了鲜血。
我今日就要和这和尚拼了!薛白缓缓站起,眼中满是恨意。
他想要阻止姐姐,但是刚坐起他的身体就像是支撑不住一般的又倒下,嘴中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薛白掐指捏了法诀,带着杀意的法力便齐齐朝法海面门冲去。
看着如浪涛的攻击性法力朝自己涌来,法海岿然不动。
他抬袖便轻易化解了汹涌的法力,长笑两声,举着他的钵冷声道: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大威天龙!
大罗法咒!
一层层威压如山般压来,薛青克制不住的趴俯在地上,灼热感从腿部不断传来。
直到看到自己颤动的尾巴尖,薛青才发现他的腿居然幻变成了蛇尾!
法海还在冷冷的笑:果然是蛇妖,竟敢来到人间!
我今日就要取你的性命!
他手往上一抬,那金色的钵便往上飞起,朝他们头上飞来。
钵体在空中旋转着越转越大,直至能将薛青薛白两人完全拢住的尺寸。
宛若一座耸立着的大山,悬浮在他们上方。
不要!
他听见自己自己凄厉的哭喊,似乎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
而法海从始至终都神情淡淡,似笑非笑。
在他眼中,他们不过最为卑贱的蝼蚁。
压!
第11章
今日的江南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朦胧春雨来,在多情的江南,连雨都落的如此轻柔绵密。
清冷白衣女子撑着一顶油纸伞,步履轻盈。
一缕带着潮气的风吹过,将女子的垂下的青丝吹起几许。
油纸伞微斜,挡住了吹过来的带雨的风。
露出一个青影。
原来白衣女子并不是一个人,她身侧还有一位和她身量差不多高的青衣女子。
但不同于白衣女子只戴着遮挡下半张脸的轻透薄纱,青衣少女顶着一个大大的帷帽,完全遮挡了面容,在这不小的油纸伞里反倒显得有些拥挤。
带着帷帽的薛青还是不大习惯头上的重量,总是不自觉晃了晃脑袋。
见他这模样,薛白发笑,今日怎么一定要带这个?
薛青总不能说是因为怕像昨晚那么倒霉又碰到熟人,他只开玩笑似的将这个话题揭过去,我怕太多人注意我的脸了。
薛白接受了这个说法,确实薛青的面容过于招摇,不过她也没想明白薛青突然戴这么大的帷帽,明明像她这样用面纱遮挡即可。
但思及弟弟是个青春期的小蛇了,便不再多管。
薛青帷帽下的面容却有些憔悴,眼下的青印因白皙的皮肤衬的更严重了,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
想到昨晚那个不愉快的梦境,薛青下意识的撇下了嘴角。
那梦境的感觉过于真实,导致他真切的体会到梦境中那种绝望无力的感觉。
薛青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他一定会保护好姐姐,不让姐姐和他沦落到那种境地。
春雨时出行的似乎只有他们一行,朦胧的雨幕中很难看到其他人的人影。
薛青被薛白拉着往桥上走。
雨幕绵密,将眼前的景物都隐的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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