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年在首都星福利院长大,虽然各科成绩都很优异,但也一度沦为众人眼中的问题学生。
原因有很多,比如他曾把一个声称要标记自己的Alpha鼻梁凑歪了。面对对方恶人先告状的举动,配合着鼻青脸肿的哭喊,他试图解释,却没有人听。
而此时此刻,许星河看着少年档案中的累累恶行,只觉得自己当初那点儿问题和这个弟弟比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至少,他没有直接把人打进医院。
这次的记录呢?许星河问。
还没更新,也有可能根本没有入库。凌长风回答道,珀尔帕星的行政系统效率很低,而且
他缓缓睁开眼,异瞳扫过许星河手中的电子档案:苏克城内的暴力犯罪率相当高,打架斗殴这种事屡见不鲜,警方大多数时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弟弟还未成年,居然因为这种事进去了三次
许星河接话道:说明他很受警方青睐?
凌长风看了他一眼:说明他得罪人了。
许星河听到这里,将头转了过去:那
到地方看看再说吧。凌长风冷静道。
哦。许星河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便携式光脑,靠在座椅上休息了片刻,便又侧头打量起了端坐一旁的凌长风。
不同于在隔离房内的肆无忌惮,凌元帅一出门又变得人模人样了起来,好像易感期已经是过去式了。
如果不是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信息素依然狂躁,许星河差点儿要被他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骗过去了。
许星河不知道这种时候是应该乖乖远离他、不去招惹他比较好,还是靠近他、去给他一点安抚比较好。
他感受到了那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涌动,却还是缺少应对的经验。
许星河微微探身,开口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我很好。凌元帅目不斜视,如此说道。
许星河: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凌长风,像是在打量一座随时都可能喷发的活火山。
空中狂暴混乱的信息素告诉他,凌长风现在的状态绝对称不上很好。
可是最终,他还是决定不去揭穿他了。
许组长低下头,将目光重新转向了弟弟的电子档案上。
一个S级的小Alpha啊他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屏幕上少年的照片,半是无奈半是调笑道:长得还挺帅。
话音刚落,突然感到后颈一麻,一丝冰凉的气息划过那片皮肤,冷得他一激灵。
许星河微微一怔,转过头去莫名其妙地看着凌长风:怎么了?
车厢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在配偶疑惑的目光中,凌元帅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态,始终面向前方:没什么。
许星河不放心,他微微倾身,小声地问凌长风:还难受吗?
否认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凌元帅突然身子一僵
许星河握住了他的手。
温软的触觉从掌心传来,又酥又麻。
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许星河眉心微蹙,轻声问道。
凌长风:
他指尖轻轻一颤,再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无言半晌,才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发声的瞬间改口道:还是有点难受。
声音又低又淡,和平时很不一样。
许星河有点为难地看着他,那
他说话间,又往凌长风身边靠近了一点。
这样呢?许星河问。
凌长风微微侧目。
他的小配偶现在离他只有不到一拳的距离。
花香般沁人心脾的信息素缱绻地缠了上来。
凌元帅调整了一下呼吸,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然后,若无其事地,朝许星河也移了移。
终于填补了这一拳的距离。
他体内混沌狂乱的气息先是如海啸扑面,激起万丈狂澜。
然后又迅速回落,最终化作一股清泉,流经四肢百骸。
空气中那喜悦餍足的信息素表露得太过明显,刚刚还同情心泛滥的青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上当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想抽回右手,不料凌长风轻轻一握,一把便捉住了他即将抽离的指尖。
许星河面无表情道:放手。
凌长风看他片刻,倒还真放了手。
他轻轻垂下了眼,像只被狼群驱逐的落魄狼王一样,默默退回了自己刚刚的位置。
许星河:
他不想承认,但是他心软了。
许星河僵硬地转过头,逃也似的将目光投向窗外。
苏克城隐匿在霓虹灯遍布的夜晚,像是一座被废旧金属装点的混沌之地,破败又绚丽。
纯黑的座驾飞速行驶在城市上空,车内安静得出奇。
两人这样沉默有时,突然,许星河动了。
他轻轻地、慢慢地往右边移动了一点点。
又一点点。
一片寂静中,青年仍僵硬地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动作,却又悄悄把自己的右手塞回了男人的掌心。
如果这样你能舒服一点的话
许星河头也不回地小声说道。
嗯。
过了片刻,凌长风发出了一声很淡的鼻音。
然后心满意足地收紧了掌心。
他好像知道要怎么与他的小配偶正确相处了。
许星河一行人和刘易斯队长几乎是前后脚踏入的少年管教所。
这里位于城南的偏僻地带,房屋建筑老旧,设施也很简陋,在夜灯的笼罩下,多了几分阴森诡异的气息,看起来像是一座被废弃的监狱。
纯黑色的座驾缓缓降落在少管所门口,随行的地方军官亲自为他们拉开了车门。
事发突然,加上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摆到台面上讲的事,因此凌长风只带了两名亲卫队员和一名地方军官随行。
少管所的守卫们并不知道,名震五大星系的联盟元帅就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夜晚亲临了这座小小监狱。
不过即便不清楚来人的具体身份,他们还是可以从自家长官那毕恭毕敬的神情中得知,来人是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
而个别腺体感官发达的Alpha,甚至在凌长风下车的瞬间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那外溢的信息素实在太过霸道,随之而来的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和威慑性,足以让同类感到威胁和恐惧。
许星河和凌长风一起走到审讯室的时候,少管所的负责人正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答刘易斯队长的问题。
隔着单向玻璃,许星河听到刘易斯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他这次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负责人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不舒服的油腔滑调,只是赔笑道:或许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属下不知道他是您的人,这就把他放出来。
刘易斯队长眉头一皱: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所长。
他、他寻衅滋事,涉嫌故意伤人所长一边擦汗一边回答。
法院没有判决,甚至连批捕文书都没有,为什么就直接关来了这里?刘易斯队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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