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他的小配偶会离开。
又害怕他留下来,会被自己伤害。
许星河不该出现在这里。
而自己却已经不想放他回去了。
为什么要过来?凌长风死死钳住了许星河的双手,恶狠狠地发问,仿佛这样就可以先声夺人,你踏入这里之前,难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许星河不禁轻轻皱了皱眉。
他能感受到,凌长风那强势无比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将自己团团包围。
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吞噬。
许星河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缓缓回答道:我过来,原本是想跟你道谢的,谢谢你一直以来为我做的这些
他声音极低,语速极慢,语气则是少有的温和:到地方之后,才发现你原来进入了易感期。我记得他们说过,你易感期反应会很强烈。
许星河望着凌长风那双泛红的眼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虽然我没想到会这么强烈,不过好在唔!
话音未落,手腕上的铁钳再度紧收。
我说了,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凌长风嗓音嘶哑,带着一种山穷水尽的决绝。
浑身发热的血和在深渊边缘摇摇欲坠的理智相互撕扯着,令他头痛欲裂。
谁说我反悔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中,许星河突然生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的法定丈夫好像总觉得自己随时都要离开。
实际上,怎么会呢。
我不走,我也不反悔。我刚刚是想说好在我来得还不算太晚。
许星河望着凌长风,黑眸中无限温柔:总不能让你一直这么难受下去。
凌长风的动作僵住了。
他看着他的眼睛,满腔怒火和欲望突然不知该如何发泄,通红的异瞳中随之闪过了一丝茫然。
许星河很少在那双异瞳中看到这样的情绪。
僵持片刻,他忽然垂眸,轻颤的长睫覆下,掩去了黑眸中的情绪。
我是来帮你的。年轻的Omega说,你帮过我那么多次,所以这次,如果能帮到你,我很乐意
许星河说完,微微侧过了头。
如同天鹅般白皙细长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了凌长风的视线下。
异瞳剧缩。
他们说,这样做你或许会好受一点。
那修长脖颈后所散发出的花香,恍若世间最迷人的气息。
没有人更拒绝爱人这样的暗许,何况是一名身处易感期的Alpha。
凌长风再也忍不住,喉咙中发出一声隐忍又难耐的低吟,然后俯身一口咬住了许星河的侧颈。
唔
许星河浑身一颤,气若游丝的呻.吟声不受控制的从口中流出。
他身体紧绷,脸色逐渐泛白,却没有任何对抗性的动作,只是紧紧闭上了眼。
凌长风埋首在他颈间,肆无忌惮地蹭着。
他如同一只护食的猛兽,将猎物紧紧圈在怀中,贪婪地吸吮着对方的气息。
可是,还不够。
由于许星河平躺在床上,后颈处的腺体恰巧被压住了,导致凌长风蹭来蹭去,却始终触碰不到那香气的源头。
他在极乐边缘徘徊片刻,终于像一头肉到嘴边却怎么也吃不到的狮子一样暴怒了。
凌长风猛地出手,直接卡着许星河的臂弯,将他整个人翻了个个儿。
那伤疤横穿的腺体终于暴露出来。
许星河脸色倏地变得惨白。
他确定自己是来帮凌长风的,不是来故意惹火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仍无法抑制住自己的颤抖。
那是源于他记忆深处的恐惧,近乎本能,无法克制。
一阵灼热的吐息喷在他脆弱又敏感的肌肤上。
紧接着,一个吻,烙上了他的后颈。
刹那间,花香四溢。
易感期的Alpha如同饥饿又困顿的雄狮,此刻终于遇到了可以果腹的可口食物。
凌长风张开嘴,顺势咬上了许星河的腺体。
牙齿触碰到那段脖颈的瞬间,许星河突然睁开了眼,哑着嗓子开了口:长风
微弱的声音在安静而昏暗的房间内响起,分不清是呜咽还是呢喃。
凌长风身子一僵。
他茫然地抬起眼,维持着即将要给予爱人标记的可笑姿势,却再也下不了口。
在满屋沁人心脾的花香中,异瞳里的血丝似乎褪去了几分。
清明之余,显得几近无措。
许星河双眼紧闭,手背上青筋绷起,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动作。
许星河不安地动了动手指,下一刻,突然感到凌长风起身下了床。
紧接着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
青年睁开眼,黑眸已然染上了一层水色。
可眼神刚有了焦距,就看到凌长风在床头的药箱里抽出了一针试剂,抬手就要往自己手臂扎去。
许星河顿时清醒了,他连忙起身,上前一把握住了凌长风要给自己注射的手。
还打?医生说你这些年注射过量
话音未落,凌长风便忍无可忍地将他一把推开。
许星河被推得一个踉跄,直接跌回了床上。
凌长风见状,手臂微微一动,似乎想去扶他,最终却只是僵在了原地。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死死握住了抑制剂,再一次朝自己的手臂刺去
许星河别无他法,只好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凌长风。
后者身体一僵,终于停下了动作。
易感期的Alpha力气总是格外的大,可此时此刻,凌元帅却无法挣开爱人的怀抱。
那是一个来自他的小配偶的,香喷喷、软乎乎的拥抱。
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都有了几分缠绵的味道。
犹若清泉浇灌过花蕾,开出丛丛簇簇的繁花。
从中散发出的无比香甜的气息,足以安抚心底的一切洪水猛兽。
许星河两只手紧紧地环住了对方高大的身躯,不敢放手,生怕一个没抱住,凌长风又再度做出那种接近自残的举动。
可抱着抱着,却发现对方没了动静。
四下狂乱的信息素已经逐渐平静,但许星河仍免不了担心。
他维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也看不清凌长风的表情,只好在他耳边轻声问了句:你还好吗?
凌长风还是没有回应。
许星河眉心微蹙,想要后退一步、打量一下对方是个什么情况。
可刚往后挪了半分,后腰便被一把扣住。
凌长风的气势却陡然凌厉了起来,仿佛不满于他试图退后的举动。
可正当许星河以为他会凶巴巴地威胁一句不准离开时,却听凌长风闷声道:难受。
许星河呆住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凌大元帅口中说出的话。
而他偏偏还无法拒绝这样的凌长风
就像是一头凶狠的猛兽突然变成了一只受了伤的大猫咪,他除了努力安抚以外,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许星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于是刚要松开的手臂再度收紧。
窗外暴雨间歇,灰蓝色的天幕破开一角,露出一抹霁蓝。隐约有要放晴的迹象。
屋内,两个人安静地相拥着。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将这一帧画面,变成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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