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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未婚夫死了以后(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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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冷月道:随他信不信,总之不能明着让他知道咱们还活着。

他肯定不能接受,自己被女人先甩了。

她眨着眼,微微停顿片刻,笑着说:你想,他年纪也不小了,说不定今年就要娶妻,只要不落了他的面子,日子长了,他也就会把我忘了。

雪书沉默着,半晌才问道:那你呢?

虞冷月疑惑地抬眼。

雪书静静看着她,轻声问:能忘了他吗?

虞冷月别开脸,抿一抿唇,连同眼里的不舍,好像也抿掉了,只笑了笑。

两人商量完,就要开始着手后续事宜。

头一步,就是得收拾东西。

虽说两人财产不多,好歹也算是点盘缠。

虞冷月这才发现,雪书的画纸和颜料,近日不见少。

她问道:怎么不画画了?

雪书背对着她,低声说:暂时顾不上画了。

可明明铺子里不熬汤饮之后,空闲时间应该多了才对。

虞冷月没追问下去,只见雪书空闲之余,又开始做女红,是一双蓝布的护膝,那一针一线的,比画画还仔细。

虞冷月还托人去给林青荣带话。

林青荣亲自过来了一趟。

虞冷月约他去崇福寺见面,拜了菩萨,敬了三炷香,两人在后山上散步。

她开门见山说:青荣哥哥,我们要走了。

林青荣紧抿唇角,上一次从金陵分别时,她也是这样说的。

但那时,他知道她的去向,也隐隐感觉,他们还会重逢。

可这回

他冥冥之中觉得,好像再也不能见了。

林青荣不死心地问:伶妹,我们还会再见吗?

虞冷月眼睫颤动,看着他欲言又止,温声苦笑道:应该还能吧。

林青荣心如刀割。

不知为何,这痛感来得这样迟钝,在他二十五岁这年。

他一路都沉默着。

今天是阴天,不宜往上山爬太高,怕半路上下雨,下山路滑。

虞冷月说:该下山了。

林青荣应了一声,陪她下山。

这样一条还算平坦的山路,林青荣走得格外慢。

他一抬头,这条路可真短,好像一眼就望得到头。

伶妹,我真的帮不上忙?

林青荣疏朗眉目里,满是焦灼和不舍。

虞冷月笃定点头,肃然道:青荣哥哥,你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假装从未听过我们的行踪,把我们当成陌生人。好好念书,好好考试,好好过你的日子。

林青荣喉间酸涩,不知道怎么才能挽留住她。

虞冷月笑着宽慰道:青荣哥哥,你一切都好,我们才好。

林青荣也想明白了。

她会这样说,一定因为,他做得多了,反而成了她的拖累。

他便坚定地颔首:好,我会的。又温柔地笑着说:伶妹,记着,我还欠你们一顿中第的饭。要是你们还会回京,或者回金陵,让我把这顿饭还了。

虞冷月点头,纳下他的诺言,还以同样郑重的承诺:这顿饭,我记着呢。

下了山,也快出寺庙了。

两人不好再一起同行,免得叫人瞧见。

虞冷月先站定,同他道别:青荣哥哥,就此别过。山水有相逢,来日再会。

林青荣微微一笑: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还要去见同窗,就在这附近。

虞冷月也没疑心,道了别就走了。

最后,她还特地回了头,看到林青荣还站在石阶上,一身灰蓝色的直裰洗得发白,整个人却清瘦挺拔,像冷风中一棵麦穗,沉默又寒伧。

却是生长在土地里,最踏实的,最质朴,最温柔的一株。

林青荣不知道望了多久,只察觉天色都要黑了,才缓步往回走。

这日天气不好不坏,没有风雪,却也够阴冷的。

他平日节俭,不过从崇福寺回去,路途遥远,这样的天气,他原该坐马车回去,到底是顺应了心境,一路走回去的。

回到家中,天色漆黑,都到了宵禁时间。

可能是因为有些冷,晚上吃过晚膳,右手握笔都觉得有些僵,偏偏那笔也跟他对着来似的,出墨不顺。

屋子里灯盏闪烁,林青荣叹息一声,搁了笔,闭眼摁了摁额角。

脑海里,浮现出虞冷月小时候的样子,脑袋上梳着两个角儿,黑漆漆的眼珠子提溜转着,三分精明三分友善三分可爱,还有一分的怜人。

他刚成为她邻居的时候,他们并不熟悉。

过了几年,她长大了会跑会跳会说话了,而他也早就过了启蒙的年纪,他们才算得上脸熟。

有一日,她发现他在窗外偷听老师讲课,手里捏着石子往水里扔,歪着脑袋问他:你想读书?

他说想。

后来她让他送她回家。

她把他带到老师面前,说:爹爹,我走丢了,这个哥哥送我回来的。

恩师摸着她的脑袋,跟他说:这孩子顽皮,有劳了。

他不善说谎,羞窘地说:举手之劳。

其实她压根就没走丢,也不是他把她送回来的。

再后来,老师关照他读书,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从未敢想过对恩师的女儿怎么样。

他们相差了七岁,他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

直到,她守完孝,他也中了举人。

今年他上了京又遇到了她,似乎可以找到光明正大娶她的理由。

他陡然发现,那坦荡里,夹杂了不容察觉的私心。

只是,他的私心,并不能帮她。

林青荣凝神提笔,继续作八股文。

若有缘无分,他便要成参天大树,成高墙,成宽阔屋宇。

继续为她挡风遮雨。

虞冷月回去的路上,心情惆怅。

她也不知怎的,金陵那一别,总觉着与林青荣分开得很容易,这会儿却有些不舍了。

大抵,那次分别,他们能互祝对方前程似锦。

这一别,生死未定。

再者总归是多了些男女之事的牵扯。

心境自然不同。

到茶铺时,雪书递上来一封信,同她说:一个姑娘留给你的。

虞冷月眉头一皱,问:什么姑娘?

雪书回忆了一下,说:坐马车来的,戴着帷帽,也不露脸。但瞧她身边仆人的打扮,还有她的衣着打扮身段,都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来了之后在铺子里逛了半天,倒不是看茶,而是看咱们的陈设,随便买了些茶,我瞧着她也不是真想买,就是觉得来了不买不妥,才买了些龙井走。然后留下信就走了。

虞冷月大约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当时的场景。

但那姑娘,她是真不认识。

拆了信,虞冷月读完笑了笑。

原来是风流债。

雪书皱眉问:是谁?

虞冷月揉巴了信,说:他那头的人,没什么。

雪书知道是虞冷月私事,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虞冷月又问她东西清理得怎么样了。

雪书说:好带的都清理好了,还有顾爷的东西,也都单单放一块儿了,他那狐毛大氅,放哪里?

虞冷月淡声说:也都和那些放一块儿吧。

雪书问她:他那儿还有别的我没留意下的东西吗?

虞冷月摇头:没了。

雪书转身进屋。

虞冷月摸了摸脖子,她还贴身戴着那块儿玉佩,是两人定情时,他送的。

捂了好半天,玉佩都贴着肌肤发热了,她才松开手。

罢了,也就这一件东西做念想了。

留就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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