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被人穷包穷包的叫。
碰到这样的事,要说不气人那肯定是假的,可又能怎么办呢,反抗的话,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他俩可是亲眼见到过,有人和这些富贵公子对抗后的下场,无一例外最后都退了学。
所以吕、应二人只能当作没听到旁人的嘲讽,可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虽面上强忍着不去计较,可心下却是难受非常。
这样就导致了两人生出了厌学情绪,心思再难回到学习上来,从而影响了学业,这不,这次末考他俩只拿了个丙等。
再说说两人这段时日为啥都忙于抄书的事。
原来这次吕志义和应进庆上京时并没带多少银两过来,家里的意思是,既然国子监是免束脩和食宿的,那么平时也没有什么大的开销了。
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他们两人每个月抄书的收入也够应付这些日常花销了,加上院子里又种了菜,还养了鸡,这样就能省下不少,是以两家的小日子过得还挺温馨的。
可就在三个月前,应进庆的媳妇吴氏怀了孕,因着怀相不好,连着半个多月都吃不下饭,没办法只能找大夫开了保胎的药,那五十文一贴的药一吃就是一个多月,可惜最后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这让小夫妻俩心痛不已。
想到妻子做小月子肯定得吃些好的补补,可是自己手头已无多余的银两。于是应进庆就写信回去跟爹娘求助,想让家里寄点银子应应急,可得到的回音却是,家中几个侄儿都在上学,暂时没有多余的银子寄给他,让他自己先想想法子,等日后家里宽裕些了,到时再给他寄些过来。
这让应进庆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其实他是知道的,家里人所谓的法子就是让他用媳妇的嫁妆,其实吴氏的嫁妆大头在十亩水田上,压箱银子根本没有多少,再说近两个月的安胎药吃下来,这些银子早就贴补到药钱里头,都用的差不多了。
清楚了家里人的想法后,应进庆心灰了不少,他知道家里是有银子的,不说别的,就是自己考中秀才后,那挂在名下的四十亩免税田每年就能多出不少粮食来。
现在却和他说家中拮据,应进庆心里肯定难过。
再联想到自己每次回家时,家里几个哥嫂都是一副勒紧裤腰带才把他供出来、才让他有了如今的秀才功名模样。
且父母哥嫂都认为,他们夫妻俩去了京城就是抛下家里享大福去了。
再想到明年就是大比之年,自己的赶考费用是必又得朝家里伸手,想到这里,应进庆突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他觉得一个男人要是没有经济的话,暂时还是不要想着考科举的事了,不然回回都向家里讨要,实在太没意思。
当日应进庆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等自己手头有银子了,再去参加乡试吧。
就像以前周兄和他说过的,别人再有也不如自己有,自己有才能自在。
当时听着倒不觉得,如今再回味时,方觉这话实在太有道理了。
而吕志义则是完全被应兄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给影响到了,再联想到上个月家里来信也说几个侄子都开始上学堂念书的事,他就自动带入到明年考乡试的开销都不知在哪里的情绪中,而后又联想到要是媳妇怀孕了自己该怎么办上。
想到将来生孩子养孩子,这些可都是银子啊,真是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坐不住。
话说,过日子没有银子哪行啊。
可是挣银子,目前他俩除了抄书也没别的法子,是以这段时间,吕志义和应进庆两人都忙碌着抄书大业,为日后的生活费夜以继日去了。
可就在放假的当天,助教告诫他们这些末考丙等的学生,说要是明年成绩还上不去的话,是要被退回府学的。
这让两人顿时傻眼了,心想着好不容易他俩才在京城安顿下来,要是让他们再回去,先不说丢不丢得起这个脸,真要是回去的话,这又是路费,又得租院子,银子从哪里来啊。
所以这两日,吕志义和应进庆二人心中正是七上八下、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
昨日听周青林说了要外放的事后,应进庆突然豁然开朗了起来,吕兄,要不咱们就跟着周兄去南川吧,反正周兄肯定要寻幕僚的,咱俩是秀才,身份上正合适!
本就抄书抄的满手冻疮的吕志义听了应进庆的话后,立马点头如捣蒜,去他娘的科举考试,没有银子考个屁啊。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拿定主意后,就忙和自己的媳妇说了说,林氏和毛氏自然是夫君说啥就是啥的。
全票通过后,吕、应二人兴奋的一夜没睡着,都盼着天快点亮呢。
这不,第二日,才放下饭碗,两人就兴冲冲的过来了。
周兄,你看我和应兄给你当幕僚如何?
吕志义满眼的期待,一旁的应进庆也是眼巴巴的。
你俩已经定下来明年的乡试不去参加了?周青林再次确认。
嗯,还是等四年之后再说吧,应进庆点头说道:等学识扎实一些再去考,届时一鼓作气,总比现在心里没谱的强。
吕志义也跟着点头,表示应兄的想法就是自己的想法。
见他俩都已拿定主意,周青林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当下便点头应承了下来,本身自己就需要帮手,用熟悉的人肯定比另外再找人的强。
何况周青林也是十分赞成他们这么做的。
在他看来,一个人只有经济独立了,才能有底气,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后,吕志义和应进庆两人就喜滋滋地回家准备去了。
......
大户人家过个年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与往年一家人围在一起就能过大年不同,如今要忙活的事儿还真不少。
先是送年礼,相熟之人肯定要礼尚往来,再有就是置办一家大小的新衣裳、新首饰,最后是家中的各种所需采买。
刘莲芝并不是个刻薄的主母,平日里对待府中下人也都是慈目的居多,这不,想着众仆人为家中辛劳,自己也得让他们过个丰年才行,于是除了公中发放给下人们多一个月的月例外,刘莲芝又从自己私房中拿出银子给他们发了不少的东西。
特别是五个庄子上,又是鸡鸭鱼肉,又是衣料布匹的。感激的庄头婆娘直领着几个孩子过来给夫人磕头谢恩。
说到私房,刘莲芝可有不少呢,当初周青林给她的两千多两银票她都没怎么花。
昨晚刘莲芝拿了两千两银票出来,想让周青林带着,出门在外,多带点银子在身上,她总归要安心些。
哪知周青林非但没有收下,反而又拿了两千两银票递给刘莲芝,说银子他那里还有呢,嘱咐刘莲芝不用担心。
而后周青林又拿出了这间宅子的地契,当初地契办好之后,他就一直收在储物仓库里。
等刘莲芝看到房契上居然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可谓是吃惊不小,相公,家里的宅子怎么写了我的名字啊?
这是你的嫁妆,当然得写你的名字了。周青林促狭道。
嫁妆?刘莲芝发懵,先前镇上的那个院子相公也说是她的嫁妆,现在这座四进大宅子相公又说是,话说自己啥时候有这么多嫁妆了?
周青林见媳妇这傻呆样,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往后咱们家置办的产业,除了记到闺女名下的嫁妆,剩下全都是你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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