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护卫都冲上来,将易闲君与关初团团围住。
易闲君噎着嗓子,扯着关初的胳膊说:你先走,不用管我!
关初说:你扯着我,我怎么走?
正在纠结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在门外唤道:太子妃到!
只见大门打开,易博士手捧一束搭翠绿蓬莱松的橘红色牡丹菊走了进来。一见屋内的阵仗,易博士愣了愣,说:啊,我来得不巧?这儿是在打仗?
易天凡摆摆手,示意护卫退开,只说: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尊贵的太子妃给吹来了?
他的话算是可以,但语气并不恭敬。更别提,众所周知太子妃不喜欢别人叫他太子妃,易天凡却偏以重音强调太子妃三个字,更是不逊。
易博士不以为忤,笑着晃了晃手里灿烂的橘红色牡丹菊,说道:听说舍弟病了,带花来探望。
易天凡却冷笑,道:太子妃的消息还是不够灵通。令弟不是病了,是中了毒。
什么?易博士看起来确实惊讶,细细打量易闲君,只见易闲君脸色苍白发青,嘴唇带绛紫,确实是中毒之相,他便讶异道:怎么中毒了?
我也想知道。易天凡捏了捏手中念珠,这不是正要请教关初先生?
关初脸色微变,欲言又止地看向易博士。
易博士因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妨直说。
关初犹豫再三,仍不忍把智齿的名字报出来。
他心内实在怀疑这件事和智齿有关,但看着易天凡来势汹汹,他不好开口。
这时候,易闲君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溅在水泥色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易博士脸色一变,扶着他说:你怎么了?
易闲君捂着心口,说:疼
易天凡也坐不住了,对守卫们喝道:你们是死人?没看见他吐血了吗?还不叫人来擦地板!
守卫们立即叫人来拖地,免得污了洁癖主人的眼睛。
旁边的人擦地板、喷消毒水什么的,完全没影响易闲君表现柔美的姿态。他半伏在关初肩膀上,气若游丝地说:真的是你要毒害我吗?
关初摇头:不是。
易博士脸露忧色,对关初说:你要是知道什么,应该说出来。我看这毒十分古怪
太子妃眼力不错。易天凡在旁半阴半阳地说,我招来的医生都分辨不出这是什么毒药,一时都没有对症的方针。如果不把幕后元凶抓出来,怕也没法治好令弟呢。
听到这话,关初也霎时变了脸色。
关初却看了一眼易天凡,又看了一眼易闲君,只道:我能和易博士单独说吗?
不能!易天凡截口道。
易博士看起来也不想在这儿触怒易天凡,便对关初说: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这儿都是自己人啊。
易闲君却揪着关初的衣袖,说:你不肯说,是不是因为你很想保护那个人?
关初脸色一变,自然摇头。
易博士只道:那你倒是说。
关初闭了闭眼,才说:我恐怕,这件事和智齿有关。
易博士闻言,脸上一阵惊讶。
易天凡也讶异:智齿?你是说,枢密署的智齿?
关初想了想,说:也许是。
这下,就算是素来冷静睿智的易博士脸上都露出了我不理解的震撼。他张了张嘴,转脸望向易闲君。
易闲君则摸着自己犹带着淡淡指痕的脸,一脸惊讶地说:什么意思?那么说,昨天把我迷昏还打了我的脸的人,也这个智齿吗?
关初无奈地点点头。
易闲君跳起来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博士忍不住抢答:谁知道呢?可能是发了癫吧。
我以为智齿易闲君写得很明显了,但好像有的读者还是没看出来?
认出我
易天凡却说:若我没记错,这个智齿是太子妃的心腹,仗着太子妃的宠信,在枢密署也敢横行霸道,屡屡违规乱纪。
易博士只道:有这样的事吗?我没听过。
易天凡冷笑一声:太子妃也不必着急撇清,他在枢密署干什么,我不理会,但他要是把爪子伸到我跟前来,倒别怪我拿刀剁了。
正文第46章
易博士道: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我自会查清,如果真的是智齿那厮害人,不劳驾小叔动手,我自会剁了他的狗爪。
关初闻言一怔。
却见易博士朝关初扬了扬脸,道:你和我一同去吧,也免得小叔看着你手痒,竟要罔顾法纪、动用私刑。
关初心想自己留在这儿确实危险,便跟在易博士身后。
易闲君又凑上来,说:兄长不把我也带走吗?
你?易博士横他一眼,你好好留在这儿养病,不要惹是生非了。
说完,易博士只带关初一同离去。
关初一路沉默着跟易博士上车,全是眉头紧锁。易博士见他这样,便宽慰:我相信衣服上染毒的事情和你没关系,你不用想太多。
关初却道:我想也未必就和智齿有关系
易博士笑了,说:是你自己供出他,现在又维护他了?
我关初噎了一下,方说道,没证没据的,当然不能随便指认他人犯罪。
那是,如果不是他做的,我不会冤枉他,你大可放心。易博士给他一个轻松的笑容,没听到易天凡怎么说吗?智齿是我的心腹。我怎么可能加罪于他?
关初想了想,忍不住问:如果是他,您真的会把他处置了吗?
啊?你没听明白吗?易博士迷人一笑,把刚刚说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智齿是我的心腹。我怎么可能加罪于他?
关初一下明白了,不觉惊愕:可是易闲君也是你弟弟啊。
易博士像是才想起这件事,啊的一声,随后却道:可是智齿能替我做很多事,而易闲君只是个废物啊。
语气真是理直气壮得惊人。
关初心底不自觉地涌起对易闲君的同情。
他看着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少爷,但事实上整个家族都不曾有人真正在乎他。原因不过是因为他分化错了性别,没有利用价值。
有念及此,关初都有几分自伤他也是这样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