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城的确是一座很老的古城了,一些古建筑也保留的很好,尽管在一百多年前临南就已更名为阮城,但众多的古建筑雕刻或者一些老旧的商业牌匾上还是挂着临南的名字,那朴实无华的两个字像有某种魔力能让人梦回千年前。
穿梭街坊,时代的交错感挥之不去,一会是车水马龙的大都市,一会是粗布敝衣的市井叫卖。人群熙攘,来来往往,似乎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临南的热闹都不曾少过。
您已抵达目的地附近
喻佑泽关了手机地图,看着眼前的建筑道:到了。
这是一个塔状的玻璃外立面建筑,是近些年新建的,千年前的饭阁已经在战火纷飞中燃为灰烬,留给后人的只剩想象。
从凯旋门走入,大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和钢琴合奏霎时让人仿佛穿梭到了歌剧院,而非一家饭店。
第一层的大堂内是西式风格的西餐厅,人们小声交谈着,衣香鬓影。有服务员上来招待也是衣冠楚楚不卑不亢。
请问两位先生有预定吗?
顶层中餐厅V2包厢。喻佑泽说。
服务员微微一弯腰,道:请跟我来。
这饭阁一共有六层,一二层是西餐,三四层是料理,五六层才是中餐。
顶层的两人包厢隔间外墙是单向透光的玻璃,能将半个阮城的风景尽收眼底。
近处是保留的古建筑群,远处是历经千年风雨的皇城,那青瓦红砖的墙高高筑起,将整个皇城都封闭成了孤家寡人的一隅。
三面环山,南有淮水,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祁曜负手而立,看着窗外巨大的城市说道。
那一瞬间他的身形仿佛变长,一袭白衣立于窗阁之前,墨黑的发坠在脑后,顺着风而翻飞弹指间,千年的岁月已化为一粟。
师父骁遥轻声喊道。
祁曜回过头,只是疑问地看着他。
我是说我去一趟洗手间。喻佑泽转身走了出去。
包厢里只余下祁曜一人,他拉开椅子坐下,倒上一杯清茶,指腹在杯沿上摩挲着。他眉目微敛,脸上的神色也不再是一片无措的茫然,他在思索着什么,那沉静的姿态就像岸边蓄势铺网的渔人。
可还没到收网的时候。
许久,隔间的门被转开,喻佑泽抱着一大捧向日葵花束走进来。祁曜诧异地看向他,喻佑泽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将花束递给他道:纪念我们的第一次旅行。
向日葵淡淡的清香在鼻端萦绕,祁曜没忍住,笑了好一会才在喻佑泽弯腰的姿态中起身接过花。
谢谢。祁曜说。
花店老板说,当你的爱人接过花之后,就可以吻他了他的眸子里盛着三千的星光,那蕴藏的温情却像一把不露锋芒的利刃,能把心搅和得一团乱麻。
祁曜没有说话。骁遥便当是默认,他低头,慢慢闭上了眼睛,俯身贴上了彼此的唇。
那是男人的唇,冷硬的唇线,而又温柔的触感,骁遥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祁曜便顺从地张开了嘴,任他长驱直入。
岁月崩塌,山河倾倒。
收缩了千年的时光,亿万光年的距离,精神力骤然碰撞,他为他打开了最后一道防火墙。
恋人之间不谈亏欠,你想要的我都给你,我们还能在茫茫宇宙中相遇。
小遥。
还有一个地方我也想带你去看。骁遥说。
祁曜勾着嘴角问:现在吗?
下一次旅行阿曜,假设未来星际时代来临,整个地球被荒弃,人类进入星际空间,寻求新的发展找到了别的适宜生存的星球,而这些文明或许都将不复存在,我们或许会成为看到这些遗迹的最后的人。阿曜,还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吗?你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所以才要更加珍惜当下,百倍的去珍惜身边尚存的人。
我爱你。他的额头贴在祁曜额头上,目光相对,坦然赤诚。
直到返回家的飞机上,祁曜已经入睡,喻佑泽一只手和他紧紧的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在备忘录上打下了一段话。
我是一个卑劣的囚禁者,在他失去所有记忆后卑劣的欺瞒他,占有他,用愚昧的谎言欺骗他,他醒后或许会憎恶我,那又如何,爱恨交织已使我病入膏肓。
飞机已爬升。
第58章替身和他的流量巨星(十五)
第一幕:
一个丧心病狂的施虐者,在她毫无反抗力的时候欺凌她,侮辱她,割裂她,即便她醒后想要杀了他,那又如何,她不会再有醒的机会了。
精致优雅的派克钢笔在书页上划过细腻的痕迹,那笔迹是逸脱的,残酷的文字显露着可笑的严谨,最后写字的人,合上他黑色皮壳的死亡笔记,他关掉台灯,起身将椅子放回桌下。
吱呀一声,门合上了。
他出了卧室门,从女人的手上穿过外套,系上深蓝色的斜纹领带,最后提起包,他在出门前与妻子做了一个贴面吻,然后离开。
一个长镜头从他的写字的手,到出门时的衣服,再到喉结领带,一个特写的亲吻,最后镜头拉远,他离开的背影在长长的过道里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可以!这条很厉害的噢!休息吧!导演朝喻佑泽竖起拇指。
喻佑泽从走廊尽头走了回来,他将片场的西装外套脱给助理,换上了羽绒服,半蹲在监视器前把这一条回放看了一遍。
这条走位没问题,五个点都卡到了。导演和拿着笔在监视器上比划着,又伸手拍了喻佑泽肩膀一下,道:靓仔,幸苦你啦,吔饭去吧,你条仔等很久啦。导演笑。
喻佑泽朝他竖了个象征上道的大拇指。
过了十月到十一月,便算入冬了,但棚里拍的还是夏天的戏。尚且没到供暖的时候,室外温度掉了十几二十度,室内也已经快掉到近零摄氏度了。这一场虽然是在室内,但整个室内都冷得和冰窖一样,剧组就靠几台小太阳撑着,空调也没到位,就连工作人员都冷得瑟瑟发抖,更别说穿着夏装的演员了。
上身短袖下身棉被,半身夏天半身冬天都已经是演员的常规操作,惨的是上半身衣服里贴满了的暖宝宝贴都因为太冷了而没有热度。整个剧组姜汤水都得用裹了厚棉布套的热水瓶装,以免过快失温。
因为拍摄场里太冷,而临时休息室小,两台小太阳就能烘得暖烘烘的了,故而喻佑泽不让祁曜进拍摄场,只待在休息室里烤火就好。
一休息喻佑泽就从后勤手里拿了两碗姜汤,奔着休息室去了。
他推开门,朝着祁曜快步奔过去,喊道:条仔,喝汤吗?
嗯?祁曜正低头划着手机上的新闻,见他进来便立刻关了手机,起身从他手里接过姜汤,顺带问:条仔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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