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爹瞪了他一眼。
我是谁啊?
肖乐指了指自己,我可是比肖康有出息的肖乐!
这话让心里还有些不舒服的肖妈顿时笑了。
行了,都吃饭,别因为不亲近的人伤了家人的情分。
魏美华忽然道。
这话说到肖妈心坎上去了,她又瞪了肖爹一眼,却不忘给他舀了一木勺的鸡蛋花。
肖爹看着碗里的鸡蛋花,又抬头看了看肖妈,最后笑呵呵地享用了。
吃过饭后,肖乐带着英英在院子里藏猫猫。
英英当然是次次都输。
可她就是高兴,明明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可那欢笑声却好像有好几个孩子和她一起玩儿似的。
刚洗了澡出来的魏美华,看着兴高采烈,满头大汗的英英,也没有出声打搅她,直到肖乐见她跑不动了后,才招手让英英过来,打水给她洗头洗澡。
睡觉时,肖妈坐在床上,看着旁边闭目养神的肖爹。
许久也不说话,肖爹无奈睁开眼,不睡也把油灯灭了啊,你不是最不喜欢人浪费吗?
我一个人节省有什么用,肖妈幽幽道。
肖爹坐起身,将油灯吹灭后,拉住她满是老茧的手,轻声道,我这人就那个脾气,这些年你还不够了解?
那你也得记住,爹把我们分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得了几个破碗,分了一床薄被,这房子原来只有一间,还是人家不要了的柴房,现在修建成这么多间,还不是我们咬牙挺过来的。
肖妈哽咽道,都是儿子,就因为我们不会哄老人开心,分家时什么好东西都给他们了,但咱们干的活儿却是全家最多的,你累得双手打抖,连碗都端不起来的时候,他们有心疼过你吗?
好了好了,肖爹抱住她,是我的错,我错了,咱们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工呢。
不过儿子有句话也说得对,肖妈靠在他怀里,笑道,你再怎么,也没有去他们家串来串去,因为你心里清楚,有秤呢。
肖爹没再说话,只是她抱得更紧。
翌日一早,肖乐打着哈欠出房门的时候,便见魏美华难得没去灶房帮忙,而是在院子里给英英扎辫子。
咋了?
肖乐顿觉不对,轻声问道。
爸妈在灶房忙呢,魏美华少见地满眼笑意。
肖乐鬼鬼祟祟地来到灶房门口,细听了一番后,立马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走开了,路过魏美华母女面前的时候,他嘀咕一句。
你和大哥都没他们那么黏糊。
魏美华拿起英英的毽子就扔了过去。
好在肖乐说完就跑。
英英连忙去把毽子拿了回来,妞妞玩儿。
和妞妞玩儿的时候,别下河,记住了吗?
这几乎是魏美华天天跟英英说的话。
知道。
英英点头,把毽子抱得紧紧的。
莫知青来粮仓这,见到的便是头戴着马草编帽的小同志。
肖鸣和另外几个青年,正好奇地围着他呢。
怎么和孩子一样戴这个东西?
肖乐翻了个白眼,抬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略长的草,这样能遮阳不知道啊?我这么俊,虽然晒黑了也挺俊的,可我就想白俊,不想黑俊!
俊就俊,还分什么白黑啊?
肖鸣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黑手,我这样的,姑娘也喜欢。
哪个姑娘啊?
是啊,哪个姑娘啊?
小子不对劲儿啊。
肖鸣的脸顿时变得又黑又红。
而莫知青冲正在调整草帽的肖乐招了招手。
莫知青,你今儿来晚了一些啊,肖乐小跑过来,脑袋上的草帽一颠一颠的,瞧着十分可爱。
临时有点事,此时也没开工,莫知青抬手摸了摸肖乐的草帽,怎么做的?
很简单,我教你?
肖乐又去找了马草过来,当着莫知青的面儿,快速编出一新草帽递过去。
于此同时,那几个青年也拉着肖鸣去找了马草,只是手工不是很好,还是央求着肖乐为他们编。
而戴着肖乐刚编的草帽,心情还不错的莫知青见此笑道,我刚学会,我教你们吧,等你们学会了,以后就可以给自己的心上人编草帽了。
这话让肖乐的耳朵动了动,他唇角微微勾起,站在莫知青身旁,笑看着他教那几人编草帽。
这新来的知青什么毛病啊?咋教人编孩子玩的东西啊?
刚到人瞧见这一幕后,顿时嘴角微抽道。
都是孩子嘛。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瞧着那一群小年轻笑道。
有长喉结的孩子吗?
甭管他们怎么说,反正干活儿的时候,肖鸣他们就知道这草帽的好处了。
而后好一段时间,这马草帽不只是在青年和姑娘们之间流行,孩子们也喜欢上了,可以说肖乐以一己之力,带动了他们生产队的时尚风。
明儿是亲家祝岁吧?
祝岁就是对方过生日的意思。
晚上吃饭时,肖妈忽然对魏美华说道。
魏美华给英英夹菜的手一顿,接着把菜夹到英英碗里,轻声道,嗯,我不去。
肖妈和肖爹对视一眼。
正要劝几句的时候,肖乐道,要我我也不去,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大嫂和她妹妹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啊?他们不记得,咱们得记住,大嫂现在是咱们家的人,不用回去受那份气!
说什么呢你,饭桌下,肖妈踢了肖乐一脚。
小叔说得对,魏美华少见地赞同肖乐的话,爸妈,我现在是肖家人吧?
你当然是了,肖妈虽然有些不高兴她投胎没结果,可却从没想过让肖大哥换一个老婆,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咱们生产队现在也忙起来了,等过年的时候,让老大带些礼过去就是了。
再怎么说,这面上功夫还是得做一做。
夜里,魏美华将英英哄睡后,独自坐在房门口吹风。
肖乐起夜的时候,差点被她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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