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亿往后退了些,谁知道祖清却趁机直起身追过去,亿哥,你脸上有点东西。
什么东西?
左亿被逼得松开手,整个人不断往后退,而祖清已经站起身将人逼到了房门处抵住。
你垂下头,我帮你擦掉。
祖清仰起头,对左亿轻声道。
左亿垂眸看着姿势像是向自己索吻的祖清,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番,他克制住自己身体的异样,以及用呼吸掩盖住跳得越发厉害的心,抬手胡乱擦了擦脸。
没了吧?
祖清见此闷笑一声,忽然踮起脚尖往左亿嘴角处凑过去,左亿瞪大眼身体僵住,眼前是祖清不断放大的脸,他握紧拳头,双眼不知不觉地闭上。
可想象中的柔软并没有印上来,而是脸上被手指轻轻擦了擦。
左亿的心忽然平静下来,他睁开眼看着已经退回去坐下的祖清。
祖清对他笑道,一点点灰,我给你擦掉了。
啊,左亿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的脸色正常些,谢谢啊。
不客气。祖清脸上的笑意更深。
从亿家出来后,左亿便沉默不已。
晚上吃过晚饭,左亿吞吞吐吐地说自己想要回去住几天,今天回去你也看见了,房子久了没人住,灰尘到处都是,我回去顺便打扫打扫。
祖清没有挽留,眉间也没什么变化,他轻轻点头,好。
左亿乱了半天的心在这一刻更难受了。
他没再说什么,就这么拿着手机离开了。
夜色下,左亿走得很慢。
他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与祖清在一起后的日子,祖清很包容他,左亿特别清楚这一点。
祖清人也极好,左亿这么多年来没遇见这么好的人。
他贪恋对方的温暖,贪念对方的烟火气,而今天他似乎明白自己对祖清真不是好兄弟那样的感情。
当祖清在房间时,冲他凑过来那一刻,左亿甚至克制不了想要扣住对方的脑袋,将所有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然好的欺负他。
左亿打开亿家大门,坐在冷冷清清的客厅,周围静悄悄的,屋子里冷得很。
没有祖清看电视的声音,也没有温暖的炭火。
更没有那暖呼呼的热茶以及那个笑眯眯的人。
左亿抱住自己的头。
他沦陷了
祖清看着桌上的笔记本,又看向被即便是离开也要将院门给关上的院门。
咚咚咚。
就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
祖清起身走出去,刚到堂屋门口,便看见从门上钻进来的粮怪,是你啊。
粮怪双手叉腰,冲祖清哼唧一声。
祖清伸出手一把抓住粮怪,撸了撸它的脑袋后,将气急的粮怪松开,把院门打开,那中年人便站在门口。
祖先生。
请进。
祖清侧身伸出手,中年人应了一声,抬脚进了门,他走得很慢,祖清没关院门,转身跟上。
喝点热茶,祖清给中年人泡了一杯。
中年人赶紧道谢,谢谢,我姓金。
金先生,你来找我,是想我为你治病?
中年人、也就是金先生闻言摇头,他抬起布满汗水的脸,看着祖清,祖先生白天的那句话,我思索了许久,我想如果祖先生说的是我的坏习惯导致的这个病的,那我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怀习惯。
金先生不防说说。
祖清看了眼在左亿笔记本上蹦跶的粮怪,对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依旧累得慌的金先生。
金先生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还是在心理斗争后,说了出来,我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这个爱好其实是在我小时候的时候,看我妈藏粮食的时候存在下来的。
小时候家里穷,又没有分家。
我爸那一代有五个兄弟,这一大家人聚在一起,自然是能顾着自己的就顾着自己的,饭桌上吃不饱,家里有点啥,或者是从娘家拿了点什么东西回来,我娘都会偷偷藏一些起来。
金先生的妈妈是个很会藏东西的人,她不同于其他人把东西藏在柜子里,床底下,而是将东西藏在地下。
她会在离家近的地方选择一块地,然后挖一个小洞,用布或者是什么东西把吃的包起来后埋起来,等得空的时候,把金先生带过去,挖起来给他吃。
我妈去世后,我时常梦见她,金先生哽咽着,我想她,就这样我开始学我妈那样藏粮食,可现在谁还能吃埋在地里的粮食?可偏偏我在埋粮食的时候,感觉我妈就在我身边一样。
金先生如同着迷一般,从一周埋一次,慢慢的成了每天都会去埋粮食的习惯。
我儿子儿媳开饭店,就不让我们两口子出去打工,在家也只是让我们种点菜打发打发时间,家里大部分田地都种上了树,我有足够的地方去埋吃的。
更不会被人发现。
你埋了多少年?
很多年了,金先生呼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细汗,艰难地直起自己的脖子,看向祖清,祖先生,我来这,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我这怪病是不是我这坏习惯造成的?
是,祖清点头,听了金先生话的粮怪气呼呼地叉腰,你在浪费粮食,而你们现在吃的粮食是买来的,自家没有种了,即便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但你这种行为就是在浪费。
我知道,金先生点头,可是我控制不了,我改不了的,所以这病啊也治不好,我也没想治好,老了,或许等那一天我走不动道的时候,我可能就不会去埋粮食了。
你可以埋其它东西替代吗?
我试过,金先生摇头,眼角湿润,有一年我埋东西的时候,被我儿子儿媳跟踪发现了,他们也说我浪费粮食,也帮我改过,可是我改不了,甚至、甚至我埋了其它东西回家的那天晚上
他梦见自己的母亲狠狠地骂自己,说自己不给她留一口好吃的,是个不孝子。
我惊醒后,立马去把那些东西挖出来了,我这心里才好过许多。
金先生苦笑一声,起身对祖清说,我也算是来找祖先生发牢骚了。
你不改,我也没办法帮你。
祖清叹息道。
自作自受吧,金先生对祖清微微鞠躬,谢谢。
说完,便撑起身旁放着的木棍,慢慢地往院门方向走,他刚走到院子中央,院门口便出现那妇人的身影,她上前扶住金先生,你怎么不告诉我,一个人过来了?
我怕儿子他们知道。
妇人眼眶一红,自从儿子儿媳发现丈夫埋东西,又生了怪病后,便对丈夫十分不耐烦。
祖清站在堂屋门口,看着两人相携着往外走,粮怪回头看了看他,最后冲他挥了挥手。
不自救,谁也救不了他。
祖清在炭火上熬粥,在粥快好的时候,院门处出现一个背着大背包的男人。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