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
魏禹伸手,在他唇边轻轻地蹭了一下。
李玺下意识探出舌头,好巧不巧,舔上他指尖。
第20章亲了!
舌尖与指尖一触即分。
魏禹蓦地收回手,略不自在。却不经意地捻了捻指尖,回味着那丝温软。
李玺比他还不在自在,他可是有心上人的!
他还要、还要跟心上人那啥啥呢,别人都不行!
两个人就这么不自在地喝完了酒,吃完了肉饼,喝了暖腾腾的胡辣汤,又逛了大半条街。
全程气氛略沉闷。
直到柴蓝蓝的出现。
我就说,在西市定然能找到禹哥哥,兄长还不信。美人笑靥如花,甜美亲昵,很能满足郎君们的虚荣心,不知多少人羡慕地看过来。
只是,在场的三个人没一个有那根筋。
尤其是李玺,拉上魏禹就要走,方才的猪肉馅饼太油了,咱们去喝酥油茶吧!
柴蓝蓝瞄了眼李玺,语气中不乏炫耀:你居然带禹哥哥去吃猪肉馅饼了?你不知道吗,禹哥哥不吃猪肉,从小就不吃。
李玺毫不客气怼回去:哦,那是不跟你一起吃吧,跟我就吃了。
柴蓝蓝咬了咬唇,摆出一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模样,温柔地看向魏禹,禹哥哥,平康坊今日有十步局,你要不要去试试?
魏禹瞧着眼睛鼓成小跳蛙的李玺,笑着摇摇头,不了,今日我也有个赔礼局。
那真是太遗憾了。柴蓝蓝勉强笑笑,虽然故作大方,眼中的失落却骗不了人。
李玺有一丢丢心软。
柴阳冲二人执了执手,那柴某就带舍妹去了,王爷,书昀,改日一道饮酒。
柴蓝蓝也垂着头,屈了屈膝,丝毫没有初见魏禹时的鲜活劲儿,像朵霜打的牡丹花。
李玺彻底心软了,清了清嗓子,吊儿郎当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十步局,一听就不怎么好玩的样子,不然就纡尊降贵去瞅瞅好了。
柴蓝蓝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魏禹。
魏禹端着手,笑道:措辞不妥。
是那么个意思就行。走走走,去牵马。他们的马拴在门房旁的马厩中,有专人看管。
李玺边走边问:那个步步局是啥玩意?怎么叫这么个鬼名字?
柴蓝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纠正:是十步局,什么脑子!
确实不像你,恋爱脑。
柴蓝蓝俏脸一红,气得用团扇打他。
柴阳连忙拦在中间,道:长安棋社每月都会在平康坊设局,或三步,或十步定输赢,赢者有彩头。
柴蓝蓝插嘴:当年我就是同禹哥哥在十步局中相识的像你这样的,定然是步步输。
我输不输的有什么打紧?我家书昀能赢就好了。
李玺朝她做了个鬼脸,转过头,悄悄问魏禹:我这么跟她作对,会不会毁掉你的姻缘?
没有姻,也没有缘,何来毁掉一说。魏禹语气淡然,并无丝毫轻慢,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倘若认定了对方不是自己想要的,就绝对不会暧昧不清,让对方徒增期待。
那我就放心了。
李玺露出一个坏笑,你是不知道,这个柴呱呱特别讨厌,小时候她长得高,喜欢她的人也多,天天带头欺负我,我的绰号就是她起的魏兄、不,书昀,今日我得借你一用,气气她。
他的语气活灵活现,不像在说一段心酸的往事,而是什么有趣的童年回忆。
魏禹被他感染,笑道:想借我也行,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李玺略警惕。
万一问他心上人是谁,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魏禹笑笑:先存着,下完了十步局再问不迟。
现在问了,怕你炸毛跑掉。
李玺根本没有看到前面的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还觉得魏禹这人真不错,定然是想赢了棋局,拿彩头来换他的问题。
小福王就这么一路自恋地到了平康坊。
往常他一到平康坊,花街上的小娘子们都对他无比热情。当然,他每次都会严肃地拒绝,从身到心保持对心上人的无比忠诚。
这一次,跨进花街之前,他还专门理了理衣裳,想让魏禹见识一下自己有多受欢迎。下一刻,就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不知谁喊了一声:魏少卿来了!整个花街陡然一静,继而无数香喷喷的小娘子蜂拥而至,将魏禹团团围住。
魏少卿许久未来,到昭云阁听听奴家新谱的曲子吧!
魏少卿到奴家那里喝盏茶吧,不用您指点曲子。
魏少卿还是去暖香坞吧,自打您搬离平康坊,姐妹们都惦记着您呢!
李玺和柴蓝蓝被挤到一处,面面相觑。
他们错过了什么?
雷厉风行、洁身自好的魏禹魏书昀,原来是花街柳巷的常客!
最后,还是柴阳把魏禹从脂粉堆里救了出来。小娘子们万分不舍,还有人红着眼圈,哭了。
魏禹身上的环佩络子禁步都被娘子们要去了,换来一怀抱帕子香囊团扇,甚至还有金银钗环。
柴蓝蓝酸溜溜道:怪不得每次叫禹哥哥来平康坊,禹哥哥都推三阻四,原来是怕我们坏了你的好事。
柴阳瞪了她一眼,小娘子家家的,别乱说。
柴蓝蓝醋意翻天,甚至拉起李玺当同盟,你看他,走了这一遭就赚了这么大一笔,这要多来几回,可比大理寺少卿的俸禄都多了。
李玺突然想到什么,冲到魏禹跟前一通翻腾。
魏禹不说话,也不阻止,还扬起胳膊配合他。直到瞧见小福王脸越绷越紧,才笑着问:在找什么?
你说我在找什么?李玺有点生气。
他攒起来想要送给心上人的东西,万般不舍地匀出来一个送给魏禹,还亲手给他系到腰上,居然被几个歌伎摸了去
在找这个吗?
魏禹摊开手,掌心放着一只圆溜溜的银球香囊,精致的牡丹花纹,巧妙的双层扣,淡淡的松针香,正是他送给的魏禹的那个。
澄净的眸子闪了闪,瞧着他掌心泛红的压痕原来,他一直护在手里。
李玺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脸红。
魏禹逗他:帮我系上,可好?
还是出去再系吧,万一再被抢你还要硌手心。
李玺托起他的手,揉了揉。
明明都是男人,魏禹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他的就肉嘟嘟、白嫩嫩,指腹都是圆乎乎的,像个小孩子。
李玺觉得有点丢脸,悄悄地把手收回去。
魏禹始终笑着,抓着香囊的手虚握成拳。
女孩子的心思向来是敏感的,以往,魏禹同自家兄长切磋武艺,抱着互摔的时候都有,此时,明明他和李玺只是摸了摸掌心,却让柴蓝蓝老大不舒服。
仿佛什么东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枯萎了。
柴阳轻叹一声,故意问道:书昀为何与平康坊的伎人如此熟识?
魏禹沉默片刻,方才答道:少年时在这里讨生活,卖曲谱换笔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