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没忍住,掏帕子,凑过去,捏下巴,擦。
还反反复复擦了两遍,确认一点胡椒渣都没有,这才放松下来,慢条斯理折帕子。
李玺眨眨眼,呆呆地看着他。
魏禹故作镇定,王爷方才说到哪了?
你好像我母亲!李玺脱口而出。
魏禹:
不对,我母亲也没给我擦过嘴,你像我奶娘!
魏禹:呵呵。
我跟你说,我奶娘对我可好了,我从小就
王爷叫魏某来,是想说寿喜县主的婚事吧!魏禹打断他的东拉西扯。
李玺啧了一声,道:有些话说出来难免伤感情不过呢,咱们也没什么感情,所以我就直说了。
魏禹勾唇,王爷但讲无妨。
就我阿姐的婚事吧,毕竟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宗族那边总归是以我的意见为先倘若我阿姐心仪于你,我倒不在意门第,前提是,这桩婚事不能是你和圣人的交易。
魏禹食指不自觉揉着虎口的疤,心头漾起微波他早就知道,这位小福王不像表面看来那般不谙世事。
他没说什么皇命难为之类冠冕堂皇的话,而是坦言道:圣人想拿魏某做刀,魏某只能配合,当然,也乐意配合。这是圣人给魏某的机会。
那就只能说声抱歉,我得把你的案板抽走,你这把刀还是砍别处去吧!李玺抓着红柳枝,往嘴边一放,一撸,一串肉丸子就跑到嘴里去了。
唇边又多了一圈胡椒印,魏禹垂下眼,没去擦。
李玺嚼着小肉丸,忧伤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也挺不容易的,我呢,也不能不顾我姐的后半生,除非你能让她真心喜欢你,那我绝无二话。
魏禹抬眸:王爷打算做什么?
李玺坏笑:这可不能告诉你。
魏禹也笑了一下,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说说看。
一月之内,此事必见分晓,我不会同寿喜县主定亲,县主也不会许给任何一家门阀。
我姐要是有了如意郎君,又恰好是位世家子呢?
算我输。
李玺不解,你为什么要跟我赌?
魏禹坦言:魏某请求王爷暂时不要抽去案板,魏某需要福王府这个幌子。
李玺随意抹了下嘴:你现在有圣人做靠山,胜算本来就大,没必要跟我谈条件。
魏禹强行别开眼,不看那只小油爪,王爷明明可以在案情上做手脚,不是也放了我一马么?
李玺自恋道:我看人的眼光果然不差,你这人还挺讲道义!一个月就一个月,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任凭王爷处置。
让你给我牵马也行?
悉听尊便。
养象也可以?
可以。
做我的做我的小书童?
好。
李玺笑起来,把小油爪子搭到他肩上,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内,我不给你捣乱,你也别坑我姐。不然,就算这门亲事被你算计去,我也有本事把它搅黄了。
魏禹用帕子垫着,把他的手拿下来。
李玺坏笑着,双手齐上。
魏禹胸前顿时多了俩手印。
他咬了咬牙,用帕子使劲擦眼瞅着就要失去从容淡定了。
偏偏李玺还故意招惹他,摸上他眉梢的痣。
李!玺!洁癖症发作的大理寺少卿终于爆发了,气沉丹田,中气十足。
小福王哈哈大笑:大胆!竟然直呼本王大名!
魏禹冷笑,他不仅敢直呼王爷的大名,还敢把他揪过来,打一顿!
李玺跳着脚逃跑,边跑边笑:你以下犯上,徒、徒三年,罚银五百贯!
魏禹冷哼:王爷自去告我,大理寺多的是想拉我下马的人。
李玺笑岔了气,倒在草地上,就地打了个滚,接着笑。
魏禹一边走一边解下沾了油渍的外衫,远远地丢开,然后压住那只小金虫,报仇。
小动物们围在他们身边,跑跑跳跳。
春光明艳,暖阳正好。
一切都有最好的安排。
第10章扣在怀里
李玺和魏禹定下了赌约,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干涉那是不可能的!
黑心小米虫第二天就跑去宫里,请尚服局的掌事嬷嬷给李木槿做了件新衣裳,还有相配的一整套首饰。
马上就到上巳节了,他要让李木槿穿得漂漂亮亮去相亲,相一个人品相貌俱佳的世家子,火速订亲,魏禹就输了!
输了的魏禹会给他牵马!
养小象!
做书童!
想想就干劲十足。
三月三,上巳节。
长安百姓齐聚江畔,曲水流觞,宴饮踏青,兰汤沐浴,驱邪避噩,好不热闹!
这一天,年轻的郎君娘子们都会打扮得光鲜亮丽,在水边散散步,作作诗,看对眼了就丢个香囊,送个手帕,长辈们不仅不会拦着,反而乐见其成。
当然,前提是男女双方身份相当,门庭相对。
李玺难得起了个大早,冲进李木槿屋里,把她从床上挖起来。
满屋子的女使嬷嬷哭笑不得:王爷都多大了,还往阿姐屋里钻?且歇着罢,让县主梳洗一番,耽误不了您出门。
李玺摇头晃脑,我得亲自盯着,确定阿姐今日足以艳惊四座、艳压群芳、艳美无敌。
李木槿打了个哈欠,丢给他一对大白眼,你可拉倒吧,这话对二姐姐说还行,就我这样,要想艳、艳、艳的,下辈子吧!
李玺抓起一大把珠钗往她脑袋上插插插,有点出息成不成?我还指望着你赢呢!
李木槿顿时精神了,赢什么?你又跟谁赌了?拿我下注?
没有没有,就随口一说那什么,阿姐你好好打扮,我突然想起来得去动物园转一圈,就不和你一起走了!李玺一边说一边往门边蹭。
李木槿扯着嗓子:不是,你还没说呢,赌了什么,赢了分我一半呗!
总之就是只关心筹码,完全不在意被自家小弟利用的事。
也是心大。
其实,那天李玺和魏禹谈判的事,胡娇已经转告李木槿了,李木槿丝毫不介意,全心信赖李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