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哈哈大笑,大傻帽呀这是,有这钱还不如直接给了东家!
刚刚进门的唐玄:
正在装蘑菇的钟疆:
第55章赌一把!
被说成大傻帽,唐玄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
他淡淡地扫了眼说话的小帮厨,吓得对方狠狠一哆嗦,手里的碗都惊掉了。
钟疆抄手接住,圈住小帮厨的脖子,走,找个地儿谈谈。
小帮厨不过十四岁,瘦瘦伶伶一小只,长得还没他肩膀高,被他夹在胳膊底下,小鸡崽似的。
司南挺纳闷,唐玄丢眼刀子也就算了,怎么钟疆这么激动?
为前老大打抱不平?
他去雅间结账,刚好碰到钟疆谈完回来。
这家伙前一秒还扬着下巴抄着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瞧见他,一秒变脸,怎么看怎么心虚。
司南眯了眯眼,中饱私囊了,还是勾结小贼了?
钟疆呵呵一笑,瞧你说的,这事你钟哥能做吗?
司南挑眉,那就是做了别的呗!
不能够。钟疆赔着笑脸,南哥儿就放宽心,啥事没有,兄弟清白着呢。
话音刚落,屋里就冲出来一个小豆丁,两只小胳膊举得高高的,直奔钟疆,二叔,抱!
钟疆:
小姜氏紧跟出来,一脸愧疚,他听到你的声音非要出来找你,我没硬拦,怕伤到他。
司南笑眯眯地执了执手,原来是嫂夫人,有礼了。
姜盈大大方方地回:叔叔有礼。
司南仗着自个儿是弯的,好奇地打量着姜盈,看起来恬静又秀气,一点儿都不像毅然决然跟娘家断绝关系的人。
这事十里八乡都传遍了。
姜盈的娘家是官宦之家,姜盈是几个姐妹中生得最好、最知书达礼的,培养出来是做当家主母的。
姜盈的父亲瞧上了钟疆皇城司的差事,这才把女儿嫁给他。
然而,自打钟疆伤了手,姜家三天两头找茬,有一次闹大了,扬言要把女儿带回去。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后竟然是姜盈主动站出来,声称宁可跟家里断绝关系,也不会同钟疆和离。
如今司南瞧着她,暗自敬佩。
这个时代,没有几个女子敢于做出这样的决断。毕竟,就算和离了也能嫁个好人家。当今皇后跟官家也是二婚呢!
钟疆撞了撞他,臭小子,看傻了?
司南瞥了他一眼,就是在纳闷,这么好的小嫂子为何嫁了个大傻帽。
钟疆:
当着媳妇的面,能给点面子不?
姜盈掩着嘴,边笑边看向钟疆,眼波流转,满满的皆是情意。
钟疆同样如此。
原本,他请家人过来吃火锅,抱的是帮店里渡过难关的心思。
他都想好了,叫家人隔三岔五就来吃一顿,房子先不盖,等着火锅店好起来再说。
为此,钟疆特意把家人叫到一起商量,包括姜盈和大嫂,全家都没意见。
没承想,到头来不仅没掏钱,一大家子还白吃了一顿。
司南说免单,钟老爹死活不同意,操着乡音、大着嗓门让钟疆务必付钱,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闹事。
最后,司南说从钟疆工钱里扣,钟家人这才心安理得地走了。
司南不由感慨。
就算他们天天来店里吃火锅,又能帮上多少?更何况,那还是盖房子的钱。
在现代人看来,这样的做法一定很傻,傻透了,要是放在微博或知乎上,底下必定一片骂声。
吃几顿饭就能让一个店起死回生了?
人家店主都不急,你们急个屁?
那可是盖房子的钱!就用来吃火锅?吃火锅?吃火锅?!
你说全家人同意就全家人同意吗?跟他哥哥嫂子商量了吗?就算他哥哥同意,他嫂子能同意?
比这个更难听的想必还有。
然而,这只是现代人的价值观,而且是一部分现代人。
在大宋朝,有许许多多人,禀承着如钟疆、钟家人这种朴素、仗义的处事原则,这种纯粹到几乎很傻的道德标准对他们而言甚至比法律更有威摄力。
如果一个人名声毁了,几乎等同于社会性死亡,祖孙三代都别想翻身。
司南慢慢理解,渐渐融入,越来越喜欢这个重情重义、守礼守信的大宋朝。尽管它贫穷落后,许多地方都不完美。
他越来越相信,他的灵魂的确属于这个时代。
脑门被轻轻敲了一下,想什么呢?
想你。司南脱口而出。
唐玄勾唇,我来了,当着我的面想吧,别悄悄的。
司南挑眉,段位高了呀,郡王大人?
唐玄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差,意思不言而喻。
司南:
再见,我要去喝羊奶了。
然后,就真走了。
自然不是去喝羊奶,只是骑着小三轮去了西市。西市有条街,专卖肉食,火锅店用的肉都是在这里买的。
摊贩们跟他熟了,笑着招呼:司小东家,怎的这时候出来了?莫非生意太好,一晌午就卖完了?
司南还没说话,旁边就传来一声嗤笑:支个箩都能网雀儿了,生意可真好!
司南一瞅,巧了这不是,正琢磨着拿这家伙开刀呢,这人就主动把脖子伸过来了。
不插一刀都对不起他。
司南似笑非笑,这不是听说五水楼近来生意不错嘛,就想买点肉,学着做做您家的五水席。
余掌柜脸色一变,好大的口气!全汴京谁人不知,五水楼的手艺传承百年,独家秘制,你以为是谁想做就能做的?
司南依旧笑眯眯,不试试怎么知道?
余掌柜轻蔑道:你想怎么试?偷方子吗?
瞧你说的,五水席本就是汴京地方菜,谁家红白喜事不做上一桌?又不是独你一家有。余掌柜,做人不能脸太大哦,容易被打。司南慢条斯理地嘲讽回去。
余掌柜的脸立即变成了猪肝色。
司南继续给他挖坑,要我说,你家一百年了都没改进,兴许还比不上寻常百姓家做的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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