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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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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你干脆改行去当预言家好了,直接预言哪里有宝藏,让公孙带着人去挖,肯定一挖一个准。”白玉堂摸摸下巴感慨。

展昭惊讶得嘴都没有合上,他只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调剂一下,怎么就真的出现了?

看白玉堂要把这坛酒拿上来,展昭连忙阻止,“不好吧?也不知道埋了多少年了,应该是不能喝了的。”

白玉堂挑眉看他,“猫,是你说的要喝酒,现在我都把酒挖出来了,也准备喝了,你倒是放弃了?”

“激将也没用。”展昭不屑地白了白玉堂一眼,把酒坛拿了过来,打开了封口。一打开,酒香四溢,光是嗅闻就有了几分醉意。

展昭把酒坛中的酒液倾倒出了一点点,在月色下两人能勉强看到酒坛中的酒颜色不太一样。

白玉堂也就不逗弄展昭了,这酒年代很久了,想想也知道不能喝了。不过这酒能有这么浓郁的香气,酿酒的人酒技很好。

闻着这怡人的酒香,展昭和白玉堂都有点惋惜,这如果能品尝到,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两人可惜地回到石头上躺好,白玉堂把酒瓶放在下面,让酒香自然地挥发出来。山坑里吹起一阵清风,不断地盘旋着,树上的桂花零零落落飘洒而下,香气大涨。

在扑鼻的桂花香中,混着酒香沁入,也不知怎么的,脑袋竟然变得昏昏沉沉的了,心中升腾起醉酒后才有的烂漫天真飞来的喜悦,好奇怪,明明没有喝酒,怎么有了点醉意。

展昭迷糊地摸索着白玉堂的脸,他看着白玉堂,竟然出现了重影,展昭不怎么满意地甩头,“玉堂,你变成两个了。”说完还竖起两根拇指在白玉堂眼前比了个“二”。

白玉堂也和展昭一样有点昏昏沉沉的,下巴搁在展昭的脑袋顶蹭了蹭。展昭将脸往白玉堂的颈窝里埋得更深了一点,满足地哼了哼。

两个人,就这样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笼着阵阵幽香,沉入了梦中。

白玉堂是被人粗鲁地推醒的,他一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别人打扰,眯着眼睛就要发火,谁知道摇醒他的人完全不在意,甚至还从他的手上夺走了什么东西,重重地搁在了一旁。

“我说老五!喊你那么多声了,喝酒都能出神到这个地步?”陌生的声音就这样在耳旁炸开,白玉堂一下子就清醒了。

然后,一张黑漆漆的面皮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两眼极为光亮,就这么盯着他。感谢自己长久以来的定义,白玉堂这保持面无表情。

“我说徐老三,玉堂正高兴着呢,你就不要打搅他了。别看他现在出神,过会儿展昭出来了,他肯定精神了。”对面又传了一声话,帮白玉堂解了回答的难。

白玉堂看过去,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正端着茶盏喝茶,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抬起了头,又说,“你看吧,徐老三,一提展昭玉堂他就回过神来了。”

“得得得,老四,就你聪明。”先前吓到白玉堂的那人坐在了白玉堂的旁边,对白玉堂说,“展昭只是去换个衣服,你至于么?”

白玉堂这才注意到这里又是古色古香,低头一看,自己又是一身白衣,往旁边看去,酒杯就放在方几上,原来这个人是刚才捧着酒杯出了神。

老三,老四,老五……这样熟悉的数字一下子在白玉堂的心中绘出了一个可能,所以他只是看着徐庆,然后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徐庆和蒋平直摇头。

“看你这样,果然是魔障了。大哥大嫂说得对,也就只有展昭能治得了你。”蒋平摇头打趣,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抹蓝,笑道,“喏,人来了。”

白玉堂顺着蒋平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张曾经只能在梦里看到的脸身着熟悉的蓝衣信步走来,白玉堂站了起来,这人,是展昭?

“这么激动啊,唉,我和老四先走,你和展昭先说会儿话,别忘了后院的晚席。”徐庆连忙拉着蒋平走了,何必站在这里挡人恩爱。

白玉堂就站在原地,看着那人一点点地朝着自己走来,面容越发清晰,那人温和的视线和浅浅的微笑,散去自己记忆中的郁结,是青年的自在轻松。

白玉堂很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人却先说了话,“玉堂,可是等久了?”那人的声音直直地印入心里,白玉堂却傻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喊他猫儿?感觉不对……那喊他什么?展昭?他都喊自己玉堂了。自己要做什么?告诉他自己不是那个白玉堂……

白玉堂纠结着,心底的复杂全都写在了脸上。展昭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嘴就大笑了起来。白玉堂的脸色红转黑,黑转白,五光十色,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怎么忽然反应迟钝了,白五爷?”这次是熟悉的语调,白玉堂没有错误展昭狡黠的笑,他忽然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应该找这个人算账,“骗我有意思吗?”

展昭被白玉堂箍着脖子,但是碍于旁边的侍女家仆都打量着两人,白玉堂也只能稍微报复了两下就松了手,两个人走到大厅里说话。

一进大厅,白玉堂脸又黑了,立刻兴师问罪,“猫,耍我好玩?”

“有意思啊!”展昭竟然还敢点头了,“我刚醒过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床上放着件新衣服,然后就一个丫头告诉我换衣服,否则五爷会生气的。”

“一问才知道,那是五爷房间,五爷和三爷四爷说着话,自己回来换件衣服。”一说到这里,展昭就抱苦不迭,“那丫头说完就逃跑了,说留久了五爷要骂人的,就这么把我扔那儿了,也不管我衣服会不会穿。”

白玉堂拉开两人的距离,看展昭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眼睛眯了起来,“所以你怎么穿上的?把人叫回来帮着穿上的?”

手扣上了展昭的腰带,白玉堂在心底决定要是展昭点头他就把腰带给扯了,才不管幼稚不幼稚,练到展昭能自己穿上为止。

这么危险的讯号展昭立刻就接收到了,所以他惜命地按住白玉堂即将作乱的手,“没没没,我穿过的,你忘记了?”

展昭讨好地眨眼,白玉堂马上就想起了绿水石桥,桥上展昭的背影,目光柔和了起来,白玉堂总算是肯把手拿下来了。

展昭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两个人对这个地方都不是很熟悉,隐约能够猜到这里就是陷空岛,白玉堂也告诉展昭,自己刚才看到徐庆和蒋平了。

两人已经不想去在意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更多的是考虑到了这里之后做些什么。展昭还想着,白玉堂就端了杯酒递到展昭的嘴边。

展昭后退了一点,好奇地看着白玉堂。白玉堂托着下巴,还是举着那杯酒,“喏,你不是说要喝酒吗?现在酒来了,还是能喝的好酒。”

白玉堂的手一直举着,纹丝不动,大有展昭不喝了这杯酒他就不收回来的打算。展昭无奈地看着白玉堂,低下头将酒杯里的酒都饮下了。

白玉堂马上给酒杯满上了酒,自己拿过来喝了起来。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也没有人来找他们,展昭和白玉堂就立刻商量着待会儿在卢方他们面前要怎么表现。

不过唯一让两人松了一口气的是,卢方他们已经知道,并且接受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这对两人来说可好过多了,最起码不用担心两人太亲密,不好解释。

两人聊着聊着,时间渐渐就这么过去了。两个沉浸在讨论中的人自然就没有注意到两人亲密的举动早就引起了侍女她们激烈的讨论。

闵秀秀来喊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大厅里两个人靠在一起有一聊没一聊,那气氛是旁若无人,而看看大厅外,几个丫鬟们讨论的气氛更火热,笑声说话声此起彼伏。

“两个人聊得很开心?”白玉堂和展昭聊得正投入,就听到有个调侃的女生。回头一看两人就明了眼前人的身份,这熟悉的眉眼,不就是闵秀秀吗?

闵秀秀看总算是把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她试着严肃,但是对着两人就是摆不出严肃的表情,所以她指指外面的天色,无奈地看着两人,“看看,看看,这都多晚了,你们两个再不去老二老三老四又要闹了。”

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再看看闵秀秀笑吟吟的模样,展昭和白玉堂都有点脸红,连忙站起来紧跟着闵秀秀,中间都不好意思出声了。

闵秀秀把他们带到了后院,晚席是真的露天摆在院中,闻着院中桂香,圆月当空,再看看桌上摆设,原来是过中秋。

两人一到,大家都来围着两人了。更准确来说,是来围着展昭。倒酒,夹菜,说话,谈天,展昭成为这饭桌上的焦点,所有人都围绕着展昭打转,展昭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了。

这里的气氛和白玉堂早已熟悉的家庭气氛一模一样,白玉堂很快就适应了,自然地托着脸,用对着自己的亲人的语气对这几位以前的亲人说,“我说,你们怎么都围着猫儿转啊,我呢?我这个老五呢?”

白玉堂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了。白玉堂还挺期待他们的反应,谁知道这样的反应马上转变成了一致地唾弃。

卢方瞪了他一下,“还好意思说,陷空岛也不回,整天呆在开封,紧催慢催总算回来了,一回来连口气也不喘就告诉我们和展昭在一起了,不管我们怎么反对都要在一起。我们说什么了吗,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你当成坏家长了?”

卢方一说,餐桌上其余人也点头,抱怨声接二连三跳了出来。

“就催你回来过个节,一下子就被当成坏人了。”

“我们话都没说……”

“自作主张……”

白玉堂还真没被这么说过,瞪大了眼睛。几个人说过瘾了,总算是放过了白玉堂。卢方敬了展昭一杯酒,“展昭,你不要在意,我们这是叹老五一根筋,你们二人在一起,对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我们是不会反对的,总算是找到个人治治老五了。”

“是啊,也算是我们又多了一个亲兄弟。展昭,玉堂这脾气就交给你治了。”韩彰也紧跟着说,“玉堂,发什么呆,一起喝,罚酒!”

展昭就这样喝下一杯又一杯酒,白玉堂也反应过来,被灌了好几杯酒,两人对视了一眼,怎么这团圆晚宴就变成了婆媳见面了?

你说什么婆媳?展昭一个眼刀甩过去,白玉堂立刻正襟危坐,没,我什么都没说。

两人的互动自然是落在每个人的眼底,大家都笑而不语,一时之间,晚宴之上笑声不断,酒盏碰撞,酒液飘香,月色朦胧,桂香沁人。

也许是因为月色正好,也许是因为这样团圆的气氛太好,白玉堂忍不住多喝了好多酒,回过神来的时候头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干脆就放下筷箸酒杯,靠在展昭的肩膀上。

朦胧间只听到蒋平轻笑,说道,“展昭,咱们这老五天性不安定,年少轻狂,也多亏了能找到你这么稳重的人,以后他和你在一起,我们也放心了许多。”

“是玉堂照顾我才是。”展昭贴了一下白玉堂的额头,满足地说。猫,算你识相。白玉堂心想。

蒋平听了很满意,“你俩就好好照顾着彼此,官场事纷纷,你们两个相互扶持走过一路是我们最期望的。放心,不管旁人怎么说,我们这儿永远是你们两个人的家。”

白玉堂听得心头就是一热,握住了展昭的手,展昭吃惊地看了白玉堂一眼,明白了什么,张开五指与白玉堂交握。

感觉到手心的温度,白玉堂舒展了眉,这一次他会紧握展昭的手,再不会放开。

☆、第085章

层云拢月,光华淡去,耳边欢声笑谈蒙上了纱,渐渐淡去直至虚无。白玉堂睁开双眼,展昭也迷茫着看着自己。

有点冷,白玉堂把展昭抱得更紧了一点,心中莫名地有股喜悦感残存。舒适地贴着展昭的脸,白玉堂懒洋洋地开口,“猫儿,刚才我好像做了个梦。”

“我也是。”展昭轻轻地抓住白玉堂的衣角,“不记得梦的内容了……”抬起头,对上白玉堂的眼,在白玉堂的眼中展昭看到了惊喜。

虽然不记得,不过两个人应该是做了一样的梦。展昭捧着白玉堂的脸,与白玉堂额头相抵,“但是感觉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我也一样。”白玉堂笑着说,不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是件遗憾的事情,而梦里带来的快乐温暖却还留着,那也是足够了的。

两个人就这样额头相抵,明明外面那么冷,两个人却靠在一起,用笑容把空气燃暖。展昭和白玉堂正靠着躺在石头上,正打算说一下接下来怎么办,一个小脑袋就出现在了两人的上方。

黑暗中,一双猫眼格外有神,然后在展昭和白玉堂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喵”地叫一声。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坐了起来,回过头,只见一只黑猫坐在那里,歪着脑袋看着两人。见两人总算是注意到自己了,又“喵”了一声。

展昭和白玉堂这才注意到,这只猫的后面还放了一个灯笼,黑猫在昏黄的火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灯笼……有人来过这里。这个认知让两个人都是一凛,立刻戒备地看着四周,但是却什么人都没有发现,难道是走进去了?那为什么留个灯笼在这里?

展昭和白玉堂不放心,就打算跳下去。结果这只猫速度比两个人快,立刻走到了两人的旁边,抬起爪子拍了拍展昭的腿,“喵。”

“让我不要去吗?”展昭立刻就停下来了,总觉得这只猫想要告诉他们什么。仔细想想,如果有人进去了,没必要留个灯笼在这里吧。

白玉堂思考的点倒不在这里,他只是看着这只猫的身体,思考了一下,伸手挠了挠猫的肚子,“猫儿,你在和这只猫说话?”

不等展昭回答,白玉堂忽然伸手把这只猫抱了过去。这只猫也不怕生,只是灵巧地在白玉堂的手臂间翻了个身,跳到了白玉堂的肩膀上坐稳。

“不要动!”在猫坐稳的同时,展昭立刻说道。白玉堂一听就立刻保持不动,任由展昭掏出手机对着自己“咔嚓咔嚓”。

过了好一会儿,白玉堂才绷不住了,“好了没?”

“好了。”展昭笑眯眯地把手机递给白玉堂看,白玉堂低下头,他肩上的黑猫也跟着一起低头,一人一猫好像都在看展昭拍的照片。

白玉堂自我感觉还不错,然后才感觉到了肩膀上的重量,“你别说,猫儿,这只猫看着还好,还挺重的……嘶!”

那只黑猫坐在白玉堂的肩膀上,尾巴在白玉堂的背后晃来晃去,恰好这条尾巴一不小心就在白玉堂手上的手背上来了有力的一击。

白玉堂手一抬就抓着这只猫的后颈,把它拎到了自己面前,黑着脸问,“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那只黑猫被白玉堂拎着也不挣扎,反而尾巴甩得更有力的,它还又喵了一声,拖长了音调,在白玉堂听起来就是“猫爷我就是甩你了怎么样”的挑衅话。

“猫儿,管管这只猫!”白玉堂抬起头对着展昭说。

无奈地看着一人一猫斗成这样,展昭忍笑把猫抱到了怀里,探过去看白玉堂的后背,“很疼吗?”

白玉堂摇了摇头,虽然刚才被打到是有点疼,但是也没有那么疼。展昭松了一口气,低头对黑猫说,“不能这么做。”

黑猫抬起头看着展昭,无辜地喵了一声。展昭叹了口气,自己跟这只猫说也没什么用不是?白玉堂的伤势又被提起,展昭心又沉了下来。

他等不及地拉着白玉堂跳下石头,“我们找出去的路,有灯笼照明就不是问题了。”现在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了。

白玉堂跳下石头的时候黑猫忽然从展昭的手里跳了下去,往外走了两步,回过头对着展昭和白玉堂“喵”了一声。

“它是在我们跟上去吗?”白玉堂不怎么确定地问展昭,在两人沉默的这段时间里这只猫又重复了上面的动作两次,而且叫声一次比一次响。

展昭点头,“它可能知道出去的路,反正他是不可能像我们一样按到墙上那开关进来的。”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想法,展昭提着灯笼,和白玉堂一起跟在这只猫的后面。

黑猫带着两人走到了岩壁边,忽然直起身体,两只爪子在一块石头上不停地抓。展昭会意地走过去,发现这块石头是可以转动的。

展昭转了一下,很快一道石门就在两人面前被打开了。岩壁一被打开,黑猫就蹿了进去,在黑暗中对着两人喵喵叫,催促着展昭和白玉堂跟过来。

展昭和白玉堂没不见犹豫,跟着黑猫走了进去。黑猫对这里非常熟悉,脚步显得格外轻快,但是好在它不管怎么玩闹,始终都是在灯笼照明的范围内,能让两人看清它的领路。

在通道里他们走得格外轻松,很快,展昭和白玉堂就走出了通道。眼前豁然开朗,绿树灰岩,都在夜色中模糊了颜色,但他们的轮廓却让展昭和白玉堂感觉恍如隔世。

感慨了一会儿,展昭和白玉堂又跟着黑猫继续往外走。脚下的路越发平坦,黑猫带着两人七绕八绕,展昭和白玉堂发现这只猫是在带着两个人下山。

总算是走到了山脚,眼前却不是他们上山来的模样,一眼望去,一片辽阔,这里,好像是山的另一头。

隐约的,展昭和白玉堂看到不远处有个火星闪烁,黑猫“喵呜”了一声就朝着前面蹿了过去,完全顾不上展昭和白玉堂。

两人对视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朝着那里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是这里还有幢小房子,有个老人盖着厚毯子坐在门口的摇椅上,逗弄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黑猫。

刚才两人看到的明明灭灭的火星,就是老人的烟枪发出的。看到展昭和白玉堂,老人倒扣烟斗在摇椅腿上敲了敲,把烟草灰去尽,这才站了起来,看着两人眯着眼笑。

“总算是下来了,我刚才还在想猫崽把你们两个带哪里去了。”老人笑眯眯地,很温和,看着两人就像看着出去调皮忘了回家时间的孙儿。

被老人这么看着,展昭和白玉堂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老人推开房门,“进来了,外面很冷。”

展昭吹灭了灯笼,向老人道谢,“谢谢你老人家,这灯笼是你留给我们两个人的吧?”

老人点头,给展昭和白玉堂倒了两杯热水,“我姓宋,管我叫宋老就可以。”展昭和白玉堂也说了自己的名字。

宋老点点头,接着说道,“猫崽叫我上山,我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了。结果一上山看到你们两个人就这么睡了,年轻身体底子好是没错,这么睡一晚肯定感冒。老头我叫不醒你们两个人,就把猫崽留在那里,等你们醒了让它带你们下来。”

说到这里,老人抬手摸了摸趴在桌上的猫崽的脑袋,“还好你们俩醒得早,也多亏了你。”

“喵呜。”听到老人的夸奖,黑猫发出了喜悦的叫声,脑袋在老人的手上蹭了蹭,老人高兴地笑了。

捧着水杯,白玉堂和展昭欲言又止。老人觉察到两人的犹豫,温和地说,“已经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晚你们就睡在我孙子的房间吧。”

老人毫不见外地想要领着展昭和白玉堂往二楼走,展昭忽然说,“宋老,您家有药箱吗?”展昭还是惦记着白玉堂后背的伤。

“受伤了?”宋老惊讶地打量展昭和白玉堂,最后确定受伤的人是白玉堂,不赞同地摇头,“小伙子受了伤也不吭声。”

白玉堂有点尴尬,解释说没那么痛了。老人在柜子里找出了药箱,递给了展昭,“伤得重不重?这里离医院有点远,过去要花点时间,不是很方便。”

白玉堂连忙摆手,“只是擦伤,不是很严重。”这是实话,他受的伤只是看着惨烈,都伤在表面,不是特别严重。

可能是老人实在是太过随和,让展昭和白玉堂在这个陌生的小屋里很快就放松了神经。两个人很快就洗了个澡,白玉堂出来的时候展昭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药眯着眼看他,“把衣服脱了。”

“猫儿,这话说得好。”白玉堂笑眯眯地朝着展昭走去,配合地把上衣脱掉了,趴在床上,伤口被水洗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展昭看着白玉堂背后的伤口,越看就越冒火,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手掌一下子就拍在了白玉堂的背上,力道不大,但是也不小,白玉堂闷哼了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展昭冷眼睨着白玉堂,在他的后背的伤口边戳来戳去,没有直接戳在伤口上,但是还是会疼,展昭却好像上了瘾,“现在知道吭声了?刚才还安静,就你会装。我不问宋老拿药你就不吭声了对吧?”

白玉堂知道是自己理亏,任由展昭在自己的背上戳来戳去,过了一会儿才侧过身握住展昭的手,撞进展昭满眼的担忧里,心中一动,白玉堂拉着展昭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猫,我疼。”

三个字,把展昭眼中强撑起的怒气一下子就化开了,展昭着急地想要抽出手,却被白玉堂抓牢了,白玉堂把玩着展昭好看的手,“猫,不是刚洗的澡吗?手怎么这么冰?”

“你猫爷我心里凉。”被白玉堂抓得心里急了,展昭口不择言。虽然话说出口连展昭自己都惊了一下,但是白玉堂比他更震惊,笑得手上没了力气,展昭就趁机把手抽了出来。

本来以为展昭会直接给自己上药,白玉堂刚放松一点就听见衣服摩挲的声音,床铺好像动了一下,白玉堂偏过头,看到展昭已经起身了。

“猫,你去哪里?”等不了思考展昭离开的理由,白玉堂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拽着展昭的手用力地往床上一拉。

展昭没有料到白玉堂这么一招,直接就往床上仰着摔了下去,整个人都摔在了白玉堂的身上。

展昭连忙从白玉堂身上起来,半个身子躺在床上,半个身体悬空,一抬头就看到白玉堂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心里微末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

“你去哪?”没等到展昭的回答,白玉堂又戳了戳他,这次手很快就被展昭给拍开了。展昭站了起来,鄙视地看了白玉堂一眼,“不是嫌我我手冷吗?我去冲一下热水。”

这个理由白玉堂倒没有想到,松开了手。展昭马上就走了出去。这个老房子的隔音不算特别好,不怎么响的声音还是可以挡住的。

可能是因为夜深了,房子里都安静了下来,这样,不算特别响的声音就能够顺着地板,顺着床脚在他耳中散开。

清透的水声就这样入了白玉堂的耳,好像有涓涓暖流在身上抚过,整个人都放松了。白玉堂闭上了眼睛,眼前自然浮现展昭的手。

那是一双好看的手,白皙修长,白玉堂记得上面薄薄的纹路,握着他的手指滑下,指尖在手心划过会带起喜悦的酥痒。

那是一双适合握笔的手,白玉堂不只一次在展昭拿笔的时候看着他的手。最安静的一次,是他躺在落地窗前,展昭在画他。

那个时候很舒服,白玉堂记得自己睡着了。但他在中间的时候醒过一次,只是微微眯着眼,展昭专注地在画纸上描画。

他没有抬头看展昭,那样的动作太大了,所以他更多是在看展昭的手。那一天阳光正好,静静地洒在展昭的手上。所以他看着展昭的手在金辉中一点点移动,耳边是笔尖划过画纸的沙沙声,是由展昭亲手递来的暖。

而这暖,穿过了幻想的屏障,变得真实了起来,一点点,一点点在自己的背上游走。疼痛不合时宜地跳出,他还没来得及皱眉,这些痛感就被安抚了下来。

白玉堂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展昭低着头,头发垂了下来挡住了展昭的侧脸,但是白玉堂知道那一定是专注的神色。

忽然很想看,白玉堂想也没想就抬起了手,撩起展昭的头发。展昭顺着抬起头,望着他歉意地笑道,“吵醒你了?”

“没有。”白玉堂双手撑在床侧坐了起来,因为上了药的缘故,后背火辣辣的却泛着凉意,舒服了很多,“我刚才睡着了?”

“没什么好吃惊的。”展昭把棉签扔进了垃圾桶,“已经这么晚了。刚才梦见了什么吗?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在笑。”

“嗯,做梦了。”因为背后上了药不能躺着睡,白玉堂只好继续趴在床上,“梦到了你在我家的那天,给我画画的时候。”

“这样啊。”展昭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况,又想起了那时候白玉堂睡得安静的模样,“那时候也是笑成那样的。”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放得特别轻,混在灯光下俨然已经成了催眠曲,柔软得像是绒毛刷子一样拂过脸庞,两个人都打了个哈欠。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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