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酒酒:唔,你接呀。为什么要问我?
白遇淮抓着手机不动:我听你的。
这样的话怪肉麻的。
但荆酒酒的嘴角终于微微翘了翘,他点点头说:嗯,你接吧。
荆廷华留给他的东西真是太糟糕了,变成了他心上那一小片的阴影。大概只有白遇淮,才可以这样照顾到他心底的那一小片阴影了。
庭一问到他们的新地址之后,才带着周大师、归云门人赶了过来。
小鬼们还是被留在了别墅看家。
他一进门就问:你们看过了?
看过了。荆酒酒应声。
庭一神色复杂地望着白遇淮:那白先生也知道造神计划,最早是浊无提出来的了?
白遇淮却没应这句话,只转声道:单凭一具骸骨上的讯息,还拼凑不出完整的内容。你应该找一找其它的。
其它?还有?庭一脸色微变。
嗯。
庭一张张嘴,又闭上了。
他怀疑白遇淮已经拥有前世的记忆了。
这些骸骨,是不是神骸?庭一转声问了另一个问题。
归云门人点头应声:不错。
庭一不由惊讶道:那浊无怎么会拥有多具神骸?
归云门人也是一愣。
他们哪里思考过这种问题?
庭一惊骇地猜测道:难道他弑神了?
归云门人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师祖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干下这样的事?
到底也只是猜测。
这个老和尚,那张皱得仿佛橘子皮一样的脸庞上,涌现了丝丝忧虑之色。
其实自打他不用吃窝窝头,稳定赚钱入账,加上徒弟印墨的资助,从此轻松养活了全寺上下之后,老和尚就很少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玄学圈子近来接到了不少投诉、求助。这最严重的就是有人说,影视城附近出现了很多灵异事件。
荆酒酒接声道:那条路上现在挤满鬼了。
难怪。庭一皱眉,遇见鬼打墙都算轻的了。如果不加以遏制,就怕各地都会引起灵异事件骚乱。
庭一想了想说:我分身乏术,但是可以派印墨前往诵经超度。
数量庞大,印总超度不了。白遇淮打断他,这件事我会处理。
他和酒酒的感情,正踩在一个摇摇欲坠的边沿上。再掺合进来一个印墨?不行。
庭一只好闭了嘴。
和他的忧色相比较起来,周大师的神色就轻松多了,甚至还走过去,和荆酒酒讲了他今天出门遇上的趣事。
庭一知道还有其它骸骨之后,也就不多停留了,立刻出发去寻找了。
白遇淮也带上荆酒酒往影视城回去,后面跟着一个世界观破碎,还没回过神的许三宇。
周大师留着看家。
延误了这么一天,影视城里里外外已经围着不少鬼了。这些鬼魂茫然仓皇地游荡着,像是失去了路标。
直到白遇淮的车往里开去。
这些鬼魂才又涌了上去。
荆酒酒先是怔了下,随后倒是开发了个新路子:很好,这样以后,我只要坐在这里,全部鬼魂都得一块儿往这里挤,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许三宇:?
您牛逼!
这时候剧组还在拍摄。
他们一进城,就先看见了无数群众演员,游荡来、游荡去,看着怪瘆人的。
这一幕叫什么?许三宇忍不住问。
龚导闻声,缓缓转过头,说:百鬼行。他顿了顿,微微喘着气,缓声说:天师想要造就一个新的时代。这个时代里,有神有鬼,有往日天师一族的辉煌。于是他将鬼送上神坛,助长了鬼的气焰。大鬼小鬼们四下游走,人类惶惶不可终日,无奈之下,只求助天师和神佛,天师将会重新得到万人的尊敬
荆酒酒微微愣了下。
总觉得龚导口中讲的这么一段儿,好像和骸骨上刻的走向,有一种微妙的对应。
龚导打住声音,看向白遇淮,笑了下:您还有一段戏没拍。
这段戏,特别重要龚导说着又重重咳了几声。
荆酒酒退开一点,走到了镜头外。
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这个剧本,是为您写的。他转头一看,说话的是经常跟在龚导身后推轮椅的男人。
荆酒酒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男人却自顾自地往下说:天师造鬼,终究是低了一等。浊无造神,造就了您,那才是上乘手段!
您将是这天地间,第一个重归的神灵。
嗯?
这也是浊无在千年前,早就推演出来的?
他知道,我会由鬼成神?
男人说:这出戏,是演给您看的,您明白了吗?他说:下面就是剧本里最重要的一出戏天师杀鬼。您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这代指的是什么?
浊无为人,冷心冷情。为达目的,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他身死道消前,曾一口气斩杀万数神灵,更抽走了他们的神骸,如今埋骨在何方,都无人知晓。男人咬牙切齿,可见他是个多么猖狂又狠辣的人物。哪里是仙君?魔君还差不多。
在他的剧本里,您也是要为此献祭的。但是我们愿意成为您的信徒,愿意将您供奉起来,请求您带领我们,重现昔日辉煌。
他压低了声音,俯身低头,充满了蛊惑的味道: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一切。您的麾下,很快就会拥有一支神灵的队伍,供您差遣,护卫您的左右。请您跟我们走吧,成为我们共同的神,这天地间最伟大的神
他再抬起头,肩已经被按住了。
白遇淮就站在他的面前,面色冰冷阴沉。白遇淮按着他的肩头,并没有怎么用力,却让男人动弹不得。
男人惊愕地望着白遇淮。
显然,因为上一波闯入白家别墅的人,被一锅端了,以导致没有任何人将白遇淮是浊无转世的消息传回去。
所以男人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在本尊面前上房揭瓦。
不,这都不叫上房揭瓦了
白遇淮的眼眸里一片森寒之色。
他现在也很想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推演出了什么鬼东西,又干了些什么傻逼事,弄出来这么一帮蠢货,跑来和自己抢老婆?
男人勉强笑了笑:白哥
白遇淮回首亲了下荆酒酒的额头:看见了?这是我的。
男人骤然感觉到浑身毛孔一紧,不自觉地想要跪下去。
他听见白遇淮说:我听见你骂我是魔君?
男人一下傻了。
他是浊无?不。浊无还活着?不不。浊无亲了新神灵?浊无和新神灵有了一腿?浊无自己留下的神谕上不是这么写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白哥生动演绎了什么叫,我坑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