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帆等人转过头来,倒没觉得可怕,反倒觉得庆幸。
你是不是从山下上来的?你怎么来的?你看这里为什么天还是黑的?简随帆急切地问。
荆酒酒摇头,指了指白遇淮:我一直跟着他,你们上山我就跟着了。
简随帆满脸失望。
荆酒酒走上前,悄声和白遇淮咬耳朵:我总觉得到有什么东西在怕我
在工厂里?
荆酒酒用脚尖轻轻跺了下地面:感觉很奇怪,像是在工厂里,又像是在外面。昨晚琰魔消失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荆酒酒说到这里,突然一顿,他扭头问白遇淮:你说过,万物有灵
白遇淮:嗯?
荆酒酒径直走出了工厂。
白遇淮紧随其后。
简随帆咬牙:都这时候了,还乱跑什么?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打算添乱吗?
其余人都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他们已经不敢拿眼前的这一切,还当做是节目组的布置了。这里很诡异,一不小心,可能真的会丢掉性命。
印墨目不斜视,也走了出去。
丁瀚冰毫不犹豫,也出去了。
其他人傻了眼。
印墨会念经啊!
他还真的当过和尚啊!
人家不是说和尚身上的气,能压妖邪吗?
他可不能走啊!其他人这样想着,只好也狠狠心跟上去了。
等走近了那个老头儿。
老头儿抬头冷漠地扫他们一眼,很快就又跪了下去继续叩头,冷漠的表情也一下扭转为悲痛懊悔之色,口中喃喃道:在呢一切都在呢
他到底在拜什么东西?简随帆皱眉问。
没有人应答。
他是不是知道怎么下山?谁去问问?简随帆再度出声。
老头儿这时候刚好叩完头,起身冷冰冰地说:可能你们一辈子也下不了山了
简随帆捏紧了拳头:你他妈说什么呢?
要是想走,那就先学我,跪下来,磕头。从这头,磕到那头老头儿指了指遥远的尽头。
简随帆:神经病!
荆酒酒低声说:我确认了,那个东西,在我脚下。
白遇淮皱眉:你脚下?
印墨反应飞快,忙要去抬荆酒酒的腿。
白遇淮:是在你脚下的地里?
荆酒酒:嗯。
印墨的动作生生顿住了。
什么东西在地里?其他人忙问,一时都紧张地盯住了荆酒酒。
而那个老头儿的身影也微微颤了下,只是没什么人发现。
荆酒酒想了想,说:就是这片地啊。
什么?简随帆眉头皱得更紧,觉得这个少年说话像是在耍人。
荆酒酒蹲下身,抚了抚地面。
地面粗糙不平,泥土发硬,到处都是坑洼,没有丝毫生机。
就是这片地,在怕我啊。荆酒酒重复道。
简随帆听完,差点嗤笑出声。
季孟也觉得不靠谱。荆酒酒就算是鬼,也没有说一片地会怕他的道理。
这个节目真的有毛病!从上到下每个人都有毛病!简随帆在心里骂。
你说它怕你?那个老头儿突然驻足,回头死死盯住了荆酒酒,那双浑浊的眼里,竟然绽放出了光。
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抓荆酒酒,却被白遇淮拦住了。
老头儿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什么?你是神吗?
荆酒酒从白遇淮身后探出头,从他这句话里抓住了一个漏洞。
少年语气轻松地反问:怎么?你曾经见过神吗?
老头儿只是浑身颤抖着,嘴里喃喃念着:在,在的一切都在的
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但荆酒酒却差不多确定了,他见过,见过的还很可能是昨晚那个穿红衣的阎罗王琰魔。
荆酒酒绕着老头儿走了一圈儿:你拜过神?许了愿?
老头儿闭口不言。
荆酒酒顿了下:你不仅许了愿,还抵出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很贵重,对于整个镇的人来说,都很贵重。你抵出了这一片大地。
他看向白遇淮:琰魔不是来锁魂的,他是来收供品的。但供品不是我,是这个。荆酒酒说着跺了跺脚。
荆酒酒面上露出了一丝失望,像是对老头儿失望,也像是在对曾经的荆廷华。
这里已经被挖烂了所有人弃山而走。你们还要把它上供给神灵。你们践踏了它,也玩弄了神灵。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上学的时候没学过一首诗吗?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真奇怪啊,竟然会有人,丝毫不爱惜自己的故土。
于是这片土地,就只能在瑟缩颤抖与愤怒悲痛之中,散开黑色的阴翳了。
第44章
四周静寂,一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
竟然还真的有人大胆到了拿自己的故土,去供养神灵的地步他疯了吗?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不懂?
不是,不是老头儿急切辩解着,就要离开这里,却是刚迈出去一步,就立马摔了一跤。
这一跤把他的额头都摔破了。
简随帆觉得这事儿就离谱,行,就算你真的有鬼,那些木偶里可能装着什么鬼魂怎么?一片地也有自己的意识了?还有什么神灵都出来了?
这老头儿还把少年认作了神?
你们节目组写剧本,都不先打一下草稿,看看牛皮会不会被吹破吗?
我们回去吧。荆酒酒缓缓开口,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琰魔要找他的供品,这片土地也在找将他供养出去的子民不关我们的事,最多再等两天,应该就可以下山了。
白遇淮最先应声:嗯。
那本来拒不承认的老头儿,这会儿反倒急了,伸手就要去抓荆酒酒的袖子:不,你不能走
他话说到一半。
白遇淮、印墨和丁瀚冰几乎一齐拦在了他的面前。
这三人对视一眼:
气氛有一瞬间的微妙。
节目组其余人也都神色微妙了一瞬,连老头儿都懵了下。不过老头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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