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少年在他身边,多少显得有些寥落。关岩见状,压下了心头的担忧,正要笑一笑,却蓦地对上了白遇淮的目光。
仿佛含着某种深意。
关岩头皮一麻,想也不想本能地扭过了头。
等做完这个动作,关岩才有些后悔。
他怕什么?他现在还用怕白遇淮?
想到这里,关岩更觉得心烦了。
他还是得赶紧找到那个小鬼!
荆酒酒吃不了东西,就早早编了个借口,先一步回酒店了。
剧组包下了整个酒店,荆酒酒的房间紧挨着白遇淮,一块儿都在四楼。而四楼除了他们外,还住着陶影后和关岩。
荆酒酒慢吞吞地往前行去,正巧路过关岩的房间。
只听得咚咚接连两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紧跟着一只青面獠牙的小鬼,衣衫褴褛地从里面爬出来。并且飞快地从荆酒酒脚边爬走了。
这不就那只跑了的小鬼吗?
荆酒酒眨了下眼,因为对方溜得实在太快,一时间还有点愣。
算了。
跑就跑吧。
荆酒酒去探望了一下林芝,林芝正裹在床上瑟瑟发抖呢,这个也不认识,那个也不会用。是比荆酒酒还要正宗的十级大土包子。
荆酒酒问他:明天要一起去剧组吗?
林芝连连点头。
他就想和荆酒酒待在一起,哪怕对方是鬼。
可是你身上的衣服
林芝试了试。
换不了。
荆酒酒叹气:我烧一烧,就能穿了。可是你的衣服,好像做了永久效果一样。
他推测,这可能跟林芝在耳濡目染之下,太固执地认为自己就是剧本里那个角色的缘故。
那你就装成cosplay吧。
哦。林芝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边一鬼一不明生物正交流着呢。
那头剧组人员也先后回到酒店了。关岩进了门,发现了小鬼回来的痕迹。那放在行李箱里的生肉,都被啃了一口。而小鬼是怎么开行李箱的呢?艹他妈的咬破了个洞。关岩盯着行李箱,气得肝疼。
这鬼东西!
关岩压着火气,在房间里梭巡一圈儿,却是又没找到那小鬼。
关岩火气一下压不住了,转过身看见门还开着,走上前去,就要将门重重关上发泄怒火。陶影后却是在外面驻了下足,问:怎么了?
关岩抿了下唇,随意编了个借口:丢了点东西。
陶影后惊讶道:贵重吗?要不要报警?
关岩:不要!
陶影后见他脸色不对,顿了下,小声问:是不是那种东西?
关岩抬起头,沉声问:哪种东西?
陶影后在圈内名声极好,这跟她惯于做老好人有关系。就像上次在茶馆里,其他人都不待见丁瀚冰,她却还是会主动和丁瀚冰打招呼。
眼下也是一样。
她轻声问:是不是丢了什么护身符之类的?
关岩心底悄然松了口气,应声:嗯。
陶影后笑道:那是很重要的,比什么金表啊项链啊都重要。有些护身符是很灵的。说着,她从脖子上拽了个东西出来。
定睛一看,是个琉璃珠子。
陶影后说:这就是我的护身符。周大师开了光给我的。她顿了下,道:如果你那个实在找不着,不如去买个新的?
什么周大师?关岩问。
陶影后也不藏私,和他简单提了几句。
别的倒没什么,去霉运,我觉得这位周大师很有一手的。陶影后说。
关岩咧嘴暗暗一笑。霉运?他现在可没有什么霉运。
自从养了小鬼,他就只开始交好运了。
也就只有今天
关岩皱眉。
难不成那白遇淮其实也养了什么小鬼?否则,他怎么在短短几年里,就达到了今天的高度!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啊!
关岩由己及人,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可他在国外时接触的那个人,到底远在国外,帮不上忙
关岩抬头笑了下,说:你说的这个周大师,我好像听过一些。麻烦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我请他为我找一找我丢的东西。
陶影后点了头,将联系方式给了他。
关岩抓着手机回到屋里。
现在怕就只怕,这位周大师为人太过正派,根本不懂养小鬼一类的事。
关岩当天晚上就打了电话过去。
哦,你在哪儿?那头周大师问。
他的声音听上去苍老却有力,倒的确有几分大师高人的味道。
我在海市一个剧组里。
周大师一拍大腿。
哦这不巧了吗这不是?
我已经到海市了。周大师顿了下,又问:说吧,你想干什么?开坛做法?还是求个符?
我要找东西。关岩说。
周大师心说,怎么一个两个都让我找东西啊?那什么玩意儿神像,我还没有头绪呢。
你出多少钱?
十万。
周大师:哈!
关岩皱眉:你觉得不够多?
周大师:你知道陶荷每次给多少吗?
关岩感觉自己被内涵了赚钱不如陶荷多。是,他是现在还不如陶荷。但很快,他就要赚得比白遇淮还多了。
可眼下不能丢面子。
关岩:二十万。
周大师:呵。
关岩:三十万。爱干不干!
周大师:钱到位,就好说。行了,剧组叫什么?我到了打电话。
关岩磨了磨牙,阴沉沉道:你如果办不好这件事,别说三十万了。我让你碎尸万段。
周大师心底嘀咕了一声这人可真没品,不想给钱就明说嘛。
他关了手机,心说,三十万倒也行,蚊子腿也是肉。他还要分钱给白先生身边那位小少爷呢!
周大师马上又给荆廷华打了个电话:我已经找到海市了。
海市?神像到海市了?不可能!
周大师有点心虚,但想到自己背后还杵着个白先生和那个一看就很有钱的小少爷呢,怕什么?周大师随即又挺直了腰杆:你爱信不信,我拿钱照办事。说完就挂了荆廷华的电话。
荆廷华摩挲了下电话听筒,面色难看,但却没有再将电话打过去。
既然雇佣了人,就要信他。
有些本领高强的大师,既是助己的利器,可一旦惹怒了这类大师,就也会变成伤己的杀器。
周大师这边打完电话,马上那边又给荆酒酒打了电话。
荆酒酒刚好在林芝这里待腻了。
哎呀,他就没见过这么能叨叨的人,一会儿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像祥林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