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车的时候,殷先生还似个尽职司机一样替他开门,说:来吧,辣桃子少爷。
辛桃馥愣了愣,说:你说谁?
殷先生玩笑道:辛者,辣也。辛桃,不就是辣桃子么?
辛桃馥哭笑不得,又问:那馥呢?
馥从香,本义为香气。殷先生便道,那就是辣桃子香。
这名字不好。辛桃馥摇头。
嗯,还是叫辣桃子好点儿,是吧,少爷。先生握着辛桃馥的手,笑吟吟地扶他下车。
辛桃馥以为殷先生会带自己去看一些什么奇景、或者是开眼界的东西毕竟,这是他们确立关系以后的第一次约会。他想,以殷先生这种浪漫主义的性格,少不得要弄点烟花鲜花各种花的就像十八岁那天的游轮生日宴一样。
却不想,没有。
统统没有。
殷先生很平常地牵着他的手,闲逛,看风景,看电影,去餐厅用餐。
就像是普通情侣约会一样,稀松平常里带着几分惬意闲适。
殷先生甚至没穿他平常常穿的高定,只是做休闲打扮,和辛桃馥是正常消费,看电影不会特意订VIP,去餐厅也不选奢侈的,更不会包场。毫无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炫富式做派。但并不会显得吝啬。
殷先生与他站在流动小贩摊档前各买了一个冰淇淋。
大冷天吃这个,牙齿会掉下来吗?辛桃馥举着冰淇淋笑问。
殷先生笑着说:难说,少爷的牙齿也是比旁人娇气些的。
辛桃馥吃了一口,冷得直哆嗦,嘴唇都抖了起来。殷先生便低头,亲亲他的嘴角:暖些了么?
辛桃馥眨眨眼,说:你吃了冰淇淋,你的嘴也是冷的。没用。
在积雪的长街,他们牵手、亲吻、拥抱,自然而然,犹如真正的情侣。
殷先生推掉一切工作,将所有时间和注意力都给了辛桃馥,白天一起,晚上一起,好像是热恋中。
但辛桃馥知道,殷先生只是在度假罢了。
度假当然是尽量不工作,多花时间在休闲放松上。
而辛桃馥就是一个休闲项目。
当然,辛桃馥不会满足于只当一个消遣,他要当一个起码能让殷先生真正在意的人。
不需要是真爱,只要是在意。
只要有几分在意,辛桃馥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了。
若想要的太多,反容易翻车。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殷先生问: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辛桃馥暗暗咬牙,兵行险着:我想见一见司延夏。
殷先生眼波果然微闪:见他做什么?
我拿了他的钱嘛,辛桃馥说,还是得说清楚些才好。不然也过不去。
殷先生笑了笑:你也知拿人手短,那时候倒还敢收。
听到殷先生语气轻松,辛桃馥就知道这件事真的揭过了,便也玩笑答:我这不是穷日子过多了,眼皮子浅吗?
殷先生捏了捏他的脸蛋:那你从今可要知道,除我以外,任何人的好处都不能许拿。
辛桃馥笑笑:就怕先生嫌我贪多。
殷先生却笑:我也想看看你这小辣桃子有多大胃口。
辛桃馥哼哼唧唧的,也不多话,只做一个傲娇样儿,哄得殷先生欢喜。
殷先生叫班子书开车送辛桃馥去见司延夏。
在车上,班子书对辛桃馥道:看来你这几天过得不错。
辛桃馥却道:是你叫我想办法使先生高兴的,你看我办得怎么样?
班子书只道:先生比我想象中还高兴些。你很好。
辛桃馥听着这种类似领导赞赏的话,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班子书把辛桃馥送到了目的地,便让他自己去见司延夏,倒也不会跟着。
说到底,辛桃馥和司延夏都是小屁孩,翻不出什么花儿,他盯紧了,反没意思。
辛桃馥自与司延夏单独会面,张口便提:我可为你这事惹了一身骚,你可别赖我的账。
司延夏听着辛桃馥这不客气的口吻,便笑道:你惹了一身骚?我怎么觉得,你反而更得宠了?
辛桃馥道:你哪儿听说的?
司延夏道:这种事谁能和我说?是我亲眼见前两天你和殷先生逛街,可是十分亲热。
辛桃馥没理会,只问:那么,我要的东西已到了吧?
到了。司延夏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也不知你要这个干什么其实当年的事情,在四大家族内部不是什么大秘闻,我都知道七七八八的。我给你说也是一样的。
我可不想听什么口耳相传的七七八八。我要看个白纸黑字的十十足足。辛桃馥接过文件袋,这可事关我的生计前程,半点马虎不得。
司延夏笑了:生计前程?这和殷家的旧事有什么关系?
知己知彼嘛。辛桃馥答。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怎的,敢情你是和殷先生在打仗?司延夏问。
情场如战场。辛桃馥道。
殷先生到底看中自己什么呢?仅仅是看中这一个有点娇纵的漂亮男孩子嘛?
辛桃馥怎么想都想不对,如果一直这样迷迷糊糊地盲着眼摸路,怕总是要摔得很惨的。
他必须知道更多关于殷先生的事,才能有的放矢。
说实话,辛桃馥现在也已经约莫猜到一个轮廓了,只待确认。
要是让殷先生知道你这么大胆查他的事,他不扔你进大海才怪。到时别说是生计,就是生命都没了。司延夏半玩笑地警告,你在这儿看完就罢了,别把资料带走。阅后即焚。
知道了。辛桃馥点头,谢谢。
说着,辛桃馥便揭开了文件袋,如同撕开了殷先生尘封的、不与人道的过往。
第21章臭绿茶
阅毕,辛桃馥明白到:紫藤雅苑,对于殷先生来说是一个很有意义的地方。
当殷先生决定把辛桃馥安置在紫藤雅苑,而不是什么别的闲置房产里的时候,班子书就应当知道辛桃馥对殷先生而言是有几分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