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一点才行。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辛桃馥就被自己惊着了。
他惊觉自己已成了那么不体面的一个人,现在待人待物都是满心算计了。
辛桃馥淡漠地回到别墅里,查看手机。他冒着得罪先生的风险帮助司延夏,当然不能不在乎他的报酬。
所幸司延夏也讲道义,高效地完成了辛桃馥叫他办的事情。
但司延夏仍忍不住问他:现在殷叔叔倒是很疼你的,你还想要做什么呢?
辛桃馥想:我还想要做个人。
不是猫,不是狗,是一个人。
就算不是一个平等的人,也起码是一个能够牵动殷先生喜怒哀乐的小情人。
也许在利益关头,殷先生会毫不留情地把自己舍弃,甚至还在自己的尸体上跺两脚都不会眨眼,但在和风细雨、岁月静好的时候,殷先生会视他为亲密的恋人,愿意跟他分享一些无伤大雅的秘密和财富。
辛桃馥的挖心卖惨策略奏效隔了一天,殷先生再次造访。
看着从车子里走下来的英俊潇洒的殷先生,辛桃馥站在阳台上,默念:今晚有一场硬仗要打。
辛桃馥猜,先生这次来,是要办了他。
而他,也恰好想办了先生。
可不巧了。
第20章办了他
二人双双进了主卧室,殷先生便先去了主卧配备的独立卫浴洗澡。
辛在殷先生造访之前,班子书已给辛桃馥作了一次预告。
殷先生是晚上来的,班子书则是白天的时候就来过了。
班子书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张银行卡。
说起来,辛桃馥之前已收过一张卡,不过那是信用卡,而这张是储蓄卡。
这两张卡对辛桃馥而言,区别就是储蓄卡里的是真金白银。
先生让你给我这个?辛桃馥抬起眼,表情无措。
班子书抿了一口茶,表情平静地告诉他,从今天开始,辛桃馥有零花钱了。每个月,殷先生都会让人打一笔钱到这张卡里,数字自然是令人满意的比司公子给的月薪。
辛桃馥听完班子书的话,不再加假扮无措和痛苦了这样的苦情戏不能演太多,让人倒胃口之余也会显得假。辛桃馥表现得又惊又喜:我以为先生先生恼了我了怎么还
班子书便道:就当是他高薪养廉吧。
辛桃馥听了这句玩笑话,不觉失笑:是吗
班子书却话锋一转,说:这倒让我想起一件旧事来
辛桃馥对班子书的旧事倒是挺感兴趣的,毕竟,他还从未听过班子书说起自己的私人事情。
班子书抿了一口茶,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将旧事道来:我虽然姓班,但确实是殷家的亲戚。
嗯,这不奇怪。辛桃馥说,不同姓氏的亲戚也很多。
班子书却又说了一句:我虽然是殷家的亲戚,却姓班。
这句话颠来倒去说,倒说出了另一番意味。
班子书说,自己家和殷家算是亲家,虽然不同姓,但平常走动得多,因此比一些姓殷的远亲还亲一些。当年的殷家家主看中班子书少年老成、聪明灵慧,而且班子书和殷叔夜同龄,就叫班子书来和殷叔夜一起同住、一起上学。
为什么要特地找个亲戚家孩子跟殷先生一起上学?辛桃馥忍不住问道。
班子书笑笑,说:你现在看殷先生成熟稳重,却不知道他从前也是个淘气的。
辛桃馥闻言也微微吃了一惊,他实在难以把淘气二字和殷先生联系起来。
班子书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打转,只说:我的家境其实不错,但父母一直秉持俭以养德的原则教育我,又想着我不过是去读书的,吃穿又都有殷家供应,我一个小娃娃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故就没给我太多的零花钱使。
辛桃馥点点头,他似乎猜测到故事后面的发展了,但却没有破梗,只是装作很有兴趣地问:然后呢?
班子书看着辛桃馥的眼睛,笑笑:然后,你也该猜到了。
辛桃馥倒也不继续装傻,便道:是不是那殷先生上学的地方就跟小说电视里的贵族学校似的,孩子们一个个厉害得很,还有坐飞机上学的,使得你这个零花钱不足的小孩儿很不自在、还遭欺负?
班子书笑笑:倒也不至于坐飞机上学我也不至于挨欺负,到底我是殷家亲戚殷先生当年也不是什么细致的人,根本也没关注到我的状况如果是稍微年长几岁的他,大概就会自发的照顾我了。
辛桃馥愣愣的想,一个年幼的、不懂照顾人、也不细致的、粗枝大叶的殷先生吗?
简直无法想像。
班子书说道:有一次,先生在外头玩疯了,同行的另一个伴读竟偷拿了他的钱对了,我好像忘了说,像我这样陪太子读书的伴读有三个。我和另一个伴读都看到了那人拿了钱。那人为防止我们告密,就给我们两个都塞了一点钱。
辛桃馥吃了一惊:你收了?
收了。班子书语调平平地说,语气里没有羞愤难当、也没有理直气壮,只是海面一样的平静。
辛桃馥道:为什么啊我还以为你
你说过,你拿了司延夏的钱,是为了买一个好爸爸,对吗?班子书话锋一转,凌厉地割到了辛桃馥的身上。
辛桃馥皮肤一紧:是
我那个时候也想买点什么当然,比你要的简单廉价得多,我只是想要买一款大家都有的游戏机,在聚会的时候能和所有人一起玩,不至于独自坐在角落。班子书淡淡说,当然,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冲动的、愚蠢的。
辛桃馥颤了颤声:你觉得我的决定也是错误的、冲动的、愚蠢的,对吗?
班子书没有回答,只道:偷钱的事情很快就被先生发现了。
辛桃馥愣了愣,又问:那你怎么办?
班子书说:这不看我怎么办,要看先生怎么办。
先生怎么办?辛桃馥又问。
班子书道:先生赶走了另外两个伴读,叫他们滚,然后打了我一顿。
辛桃馥瞪大眼睛:他为什么只打了你?你也也不是主犯啊。
班子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受伤回到了殷家,殷家的人问起怎么回事。我也不知先生是怎么回答的,总之,另外两个伴读就被撵走了。至于我,仍被留下来,还得了每周固定的零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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