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转念一想，又想到一个可能性。</p>
阿尧……会记得么？</p>
他素来是个细心的人，但是也不排除忘事的可能性。</p>
在前世，过了零点就可以说生日快乐，在如今这时代，过了子时便也是第二日了。</p>
她的生辰，马上就到了。</p>
也许一觉醒来，就能看到阿尧给的惊喜？</p>
“想什么呢？还不睡。”耳畔蓦然响起贺兰尧的声音，紧接着腰际一紧，被他掐了一下，“快睡，小青说了，夜里迟迟不入睡对肌肤不好。”</p>
“好了好了，这就睡！”苏惊羽说着，一个翻身，将头埋在他怀里，闭上了眸子。</p>
……</p>
第二日。</p>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打在雪白的幔帐上。</p>
苏惊羽睁开眼皮的时候，身侧空无一人。</p>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掀开被子下了榻，穿衣洗漱。</p>
穿戴整齐之后，苏惊羽迈出了寝殿，才走出两步，忽听耳畔响起衣抉翻飞之声，敏锐如她当即转过了身，正对上一张笑盈盈的俊脸。</p>
“小羽，早啊！”君清夜朝她笑着，伸手递给她一个只有掌心那么大的锦盒。</p>
苏惊羽见此，怔了怔，“作甚？”</p>
“给你的礼物啊。”君清夜挑眉，“今日不是你的生辰么？”</p>
“你这记性，还真好。”苏惊羽接过了他递来的锦盒，笑道，“我现在能打开么？”</p>
第一个给她送礼物的，竟不是阿尧，而是君清夜。</p>
这厮倒是真的记性好，自己之前被他缠着问生辰时，告诉了他，只说过那么一回，他便记住了。</p>
“当然可以打开。”君清夜笑道，“打开看看。”</p>
苏惊羽将盒子打了开，一条银晃晃的链子引入眼帘，上头镶着莹润剔透的月光石，简单又不失大气。</p>
“这条脚链，可不是极乐楼里的宝贝，但凡是极乐楼里的都属于我大哥，我自然不会拿来借花献佛，这是我早几个月前就托人去做的，相信这世上不会有第二条同样的，小羽，喜欢否？”君清夜眉眼弯弯。</p>
“喜欢，多谢。”苏惊羽笑着道谢，将脚链拿了起来，在暖阳照耀下的月光石显得更晶莹漂亮。</p>
“说什么谢，你喜欢就好了。”君清夜笑道，“我仔细回想了一番，总觉得你什么都不缺，头饰不缺，项链不缺，手上有小十送的镯子和曼珠沙华花戒，耳朵上也有他让人给你订制的耳钉子，你浑身的首饰几乎都被他承包了，幸好他没想到脚链，哈哈哈……”</p>
苏惊羽听着君清夜爽朗的笑声，唇角抽了一抽。</p>
想到了阿尧不曾想到的首饰，值得他高兴成这样？</p>
“话说回来，小十送了你什么？”君清夜笑过之后，一脸好奇，“一定是很特别的，让人意想不到的，对不对？”</p>
苏惊羽道：“他……还没送呢，你是第一个送的。”</p>
“什么？我是第一个送礼的？第一个竟不是他？我竟然抢在他之前给你送了礼物？！”君清夜颇为惊奇，“我居然比他快，我居然是第一个，我……”</p>
“好了，小声点！”苏惊羽打断他的话，“你再喊，再喊该让其他人听见了，别喊，别出声，别让其他人知道。”</p>
“为何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送礼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p>
“阿尧和月落乌啼他们也许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你这么一大喊，不久等于提醒了他们？”苏惊羽淡淡道，“别喊，别提醒，我倒要看看，阿尧他记不记得，什么时候能想的起来。”</p>
“这么重要的日子小十会忘么？”君清夜讶异，“按理说，谁忘都无妨，但是他不能忘才对。”</p>
“这才早上呢，不急。”苏惊羽悠悠道，“还有大半天的时间让他想，没准他正准备着呢，等着看吧。”</p>
君清夜有句话说的不错。</p>
谁忘了都无妨，唯独贺兰尧不能忘。</p>
她想他一定是记得的。</p>
“小羽，倘若小十真的忘了，你会如何？”君清夜试探般的道，“会不会抽他？可千万别呀，他虽然犯了错，但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倘若你生气了想打人，我可以代替他被你抽，你尽情发泄吧！”</p>
苏惊羽：“……”</p>
她怎么会抽贺兰尧。</p>
他若忘了，她就……一个月不跟他滚床单。</p>
“君清夜，你记住，别提醒他。”苏惊羽正色道，“你先回吧，明日我告诉你结果。”</p>
……</p>
一眨眼，便是一上午过去。</p>
用午膳的时候，苏惊羽扒拉着碗里的饭，望着正对面专心吃饭的贺兰尧，磨了磨牙。</p>
该不会真的忘了？</p>
……</p>
一晃眼，一个下午便又过去了。</p>
用晚膳的时候，苏惊羽扒拉着碗里的饭，一点食欲也无。</p>
望着正对面依旧专心吃饭的贺兰尧，欲言又止。</p>
真的忘了？！</p>
罢了，还有几个时辰，他还有机会。</p>
……</p>
夜色深沉，眼见着要到亥时，苏惊羽终于暴走。</p>
真的忘了！</p>
谁忘都可以，他怎么能忘？</p>
怀着躁动的心情踏出寝殿，正迎上朝她走来的乌啼。</p>
“你们殿下呢！”苏惊羽道，“在哪！”</p>
“在偏殿，说是沐浴。”乌啼眨了眨眼，“怎么了惊羽姐姐？”</p>
苏惊羽不回答，直接朝着偏殿而去？</p>
沐浴？</p>
看她不把他按进池子里多喝几口洗澡水！</p>
苏惊羽一路气势汹汹地行至偏殿，门是关着的，里头还点着灯，她一把拍开了大门，抬眼的那一瞬间，却怔住了——</p>
一室的火光跳动。</p>
光滑的地面之上，用无数红烛摆出了一个巨大的爱心形状，也不知红烛的数量有几千几百支。</p>
这一刻，她胸腔里的那颗心仿佛都跟着烛火在跳动。</p>
他没忘。</p>
或者应该说——他是刻意将惊喜安排在夜里的。</p>
就在她怔愣时，耳畔传进一道清润如风的声音，“小羽毛，关门，别让风吹熄了蜡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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