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鸢挑了下眉头,硬是捱住脊柱蹿上来的酥麻感,准备听听,她还能在这大庭广众下编出什么屁话。
眼前却陡然一黑。
是沈凌熙倏然用力按住她颈动脉窦,令她心脏骤然缺乏供血。
她本能地睁圆了眼睛,好像不敢置信她手段如此简单粗暴。
身形软倒的刹那,沈凌熙免不了又笑出声,将她接住的同时,亲密地用鼻尖蹭着她耳廓,“老婆,你好难骗啊。”
让你过来,你也不肯,说给你解药,你也不要。
抱着程时鸢站起来的时候,沈凌熙将那个装成解药的维生素空瓶,丢回大衣衣兜。
无论如何,先让程时鸢失去行动力果然是对的,虽然过程中难免被一些不相干的家伙偷偷尝腥——
不过没关系,她可是很大度的人。
听见直升机的螺旋桨声盘旋着,靠近程家老屋。
抓人成功的沈凌熙,心情颇好地和程家人以及诸位宾客道别:
“我老婆有些累了,想先回家休息。”
“那我们就不打扰各位,祝你们今晚玩得愉快。”
谢栀清亲眼见证程时鸢刚才倏然软倒的诡异状态,眼皮狂跳。
哪怕心中被程时鸢已婚的消息,炸得几度险些无法站稳,但看见这一幕,仍旧本能想要将人留下。
就在她启唇的刹那。
程老爷子忽然高声道:“今天太晚,我们就不留沈总了,既然都是自家人,改天若是有空,还是要坐下来聚一聚的。”
沈凌熙微笑着应下。
程家长辈既然出声,将这件事归为家事,哪怕刚才还有人看见沈凌熙带人离开的架势不对,也没人敢多嘴。
问就是妻妻情。趣,再问就是豪门秘辛,人家有独特的相处之道。
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目送沈凌熙就这样堂而皇之出现,再带人离开。
直到直升机,一路从程家上空,沿紧急申请的航线,朝着太平洋上的某座小岛而去。
程时鸢醒来的时候,听见了窗外连绵不绝的海浪声。
宜人的海风吹进来时,她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拍摄节目的那座海岛上。
直到看见,正上方那张属于沈凌熙的脸——
真是噩梦。
她闭了闭眼睛,再重新睁开的时候,上线的理智已经冷酷地帮她捋完了真相。
难怪之前一直跟女鬼一样,只在自己身边徘徊不出现,原来是在等程家生日宴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
按照程家那堆家伙唯利是从的秉性,可能都不需要沈凌熙亲自动手,有那张没有注销的结婚证,已经足够他们争相把程时鸢迷晕送到沈凌熙床上。
人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想笑,事已至此,程时鸢倒是平静了下来。
“陈楚星,和你什么关系?”
她始终记得,陈楚星最近格外异常的状态。
听见她醒来之后,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沈凌熙稍稍睁大了眼睛。
随后,抚摸着程时鸢的面颊,像模像样地抱怨道:“老婆怎么在我这里这么关心别人?不怕我吃醋吗?”
掌心动作被毫不犹豫避开。
沈凌熙看着落空的手心,神色刹那冷淡。
一旦无意控制五官表情,那股森冷的、情感淡漠空洞的气质,霎然将她笼罩。
阴沉地盯着掌心看了半天,她像是想起来什么,抬手举到唇边。
森白牙齿叼住纯黑色手套边缘,将皮质的、滑腻手套褪下之后,她重新对程时鸢露出笑容。
“我都忘了,老婆喜欢和我直接贴贴,对不对?”
她对程时鸢伸出了手掌,少时常年难以见光养出的苍白肌肤,连血管苍青色,都让人觉得冷。
她要程时鸢主动回到她掌心,如果想要得到先前的答案。
程时鸢却无动于衷。
仿佛就是为了和她唱反调,故意不问她想要让自己提的问题,才随意提了个旁人。
静静地对峙片刻之后,沈凌熙率先败下阵来,刻意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不会吃醋的,老婆不喜欢那种很爱吃醋、和你发脾气的家伙,对吗?”
好像在故意点谁,之后又自顾自地解释道:
“也不喜欢会刻意瞒着你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哦,你也没问我嘛。那时候,你看起来很伤心很难过,一辈子也不想看到她的样子,所以我怕你看见她又想起情伤,很费劲地让你们俩错开时间出现呢。”', '”')